亚古看着那棵树,那颗现在正静静立在圣坛下,支撑起整个亚古森林的古树。
他那天太累了,明明修炼了上千年,居然也随着春分的到来乱了修炼进度。
只见傅乔轻轻一甩,指间带的几点水撒到树身,原本颤动不止的白果安静下来,已经伸长了数百米的枝干也慢慢缩了回去,他那时便动了心。
“山神大人看到了什么?”傅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她从古树上跳下来学着榕的话气。
“春分,安魂,傅乔。”亚古没有隐瞒,如实交代。
“我们以为你会说看到了‘我们’。”
两人都知,这个“我们”与刚刚亚古对榕所说的不是同一群人。
傅辰下意识把玩着指尖浮动的金线。她有很多次想改掉这个习惯,却一直改不掉,像是在模仿某个人。
“我们回不去了。“亚古想起死去的伙伴,有些落寂。
“山神大人也想被劫困在这里吗?“
傅辰没有理会他突然消沉的情感。
“可是我在这池中望不到任何东西。”
傅辰摘下一片树叶,丢向池中。
“我不记得我要记得谁,连姐姐的样子好像也有些不记得。”
她从不是一名合格的祭祀族人。
傅辰看着水池,清澈的池水一眼望到底,上面连她自己的影都没有。
“你把自己的记忆封起来,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亚古语气中夹着一丝愤怒与无奈。
“督察官,本不就是无情无欲?”
“可是那天,”傅辰看向亚古“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亚古愣了一下“什么?”
“铜钱。“傅辰收回指间的金线,“清朝的铜钱,只一瞬间,等我再看,又是空荡荡一片。”
“我不记得我清朝去过人间。”
亚古沉默着不说话。
她当然不记得,清朝那个她最不想忘同时又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忘掉的人。
“我记得我们,可我记不得'我们’的样子,不记得‘我们’的故事,连为何记得都不清楚。我可以看到铜钱,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铜钱。”
傅辰望着池水,眼中满是疑惑。
“我不明白这汪池水的意义,留着它,只会让我们被过去的事缠得更紧。”
亚古叹了气,她终究还是要想起那人了吗?那个害她被剖心,害她失掉神邸,让她宁原封上记忆也不想再想起的人。
洞穴中安静下来,两人一阵沉默。
“我要走了。”
傅辰率先打破沉默,指间伸出金线凝聚成一把金色匕首,朝空中划,就地开了道空间门。
“亚古,”傅辰拉开裂缝走进去前又回头说道:“你老了。”
亚古笑了一下,想起他们年轻时喑哑曾让他们去追寻神的踪迹,她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神不老不死,永远没有烦恼。
他一愣,神不老不死……他现今已经是神,又怎么会老呢?那九天之上,百年之前,死在喑哑镰下的光明神又是为何而死呢?又或者,他真的是神吗?
亚古伸出手,掌中伸出一条金绿色的线,伸出伸长在空物勒出一个图腾,光幕落下,一个戴着面具身穿华服的男人出现在光幕上。
“亚古?”
“玄阳,傅辰在乔池看到了东西。”亚古语气有些凝重。
玄阳把玩铜钱的手停了一下,手指一勾,那枚黑色清朝样式的铜币变成一根玄色丝线,顺着手环绕在玄阳身上。
如果傅辰还在,就会认出那铜钱和自己在池中看到的铜钱一模一样,不光铜钱,黑线绕着男人的手指摆动的样子也与她分毫不差。
“什么?”
亚古看着玄阳,眉头紧皱“铜钱。”
丝线光芒一闪,玄阳背后长出六对翅膀,乌黑的羽毛如铁一般反射着寒光。
“有人动结界?”玄阳声音沉下去。
“喑哑那边怎么样?”
亚古摇摇头。
“她一直在找秘银。”
“呵,也是,太平那么久了,她也坐不住了。”玄阳整理着衣袖。
“我也好久没去过一线天了。”\t
“玄阳,战争要来了.”亚古有些担忧
“是那些神过得太安稳了。”玄阳关上光幕,偌大的地洞只留一个人对着乔池发呆。
“阿乔,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