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悠抬手摸了摸晶雾冰蓝色的头发，“再见。”

晶雾倚靠在树上，笑着挥了挥手，“再见，悠！”

令人安心眷恋的身影消失，晶雾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

回不去了，她永远无法笑得像以前一样，无论怎样掩藏，晦暗的情绪都如同附骨之疽，深入骨髓。

*

归途寂寞且漫长。

悠取出红色的石头把玩着，或许应该去一趟烈炎岛？

半途上，渊截住了悠。

“海族的夺权之争已经有结果了，你要听听吗？”渊贴近悠，不等她回答，兀自开口：

“是红尾族赢了。”

“原本红尾和蓝尾两族实力差不多，只不过蓝尾族内部出了问题，导致他们不但夺权失败，甚至部分族人都被迫回到了祖地。”

“你那个蓝尾族朋友，我打听到了和她有关的事，好像过得很不好呢。”

黑色的枷锁禁锢住了渊，一部分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脖子，一直蔓延到头顶。

在顶端开出两朵黑色的花儿。

“不用再说了，她的事，等她自己告诉我。”悠转向渊，盯着藤蔓缝隙间的黑色眸子，“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安不安全？”

“如今红尾族首要任务是巩固地位，而且，你也看到了，追杀她的是蓝尾族。海族祖地是安全的，只要她不离开那里就没有危险。”

渊顶着黑色的藤蔓，笑得开怀。

悠给他送花了呢！

还是两朵！

“嗯，我知道了。”

源自于那天的奇怪感觉，在送回晶雾之后，彻底归于平静。

如果真的要追究原因，大概是因为鳞片吧，记忆深处，她吞过一枚蓝色的鳞片。

在烈炎岛期间，她第一次独自出海捕鱼的时候，不小心溺水，最终被晶雾救起。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见晶雾从心口出掏出一枚亮晶晶的东西，喂给了自己。

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晶雾。

也是从那时候起，晶雾把负语交给了他们，只不过海与陆终究不同。

他们无法时时刻刻陪伴负语，而且负语不可能生活在烈炎岛附近狭小的海域里，它独自遨游在广阔的大海里。

负语会寂寞吗？

悠忽然冒出了这样的疑问，另外，那条巨大海鱼会思念晶雾吗？

一条鱼，应当有自己的情绪吗？

“你在想什么？”看着悠皱眉的样子，渊感到十分意外。

“负语，我在想它会不会思念晶雾。”

“负语，是谁？”

“一条海鱼。”

渊愣住了，他是希望悠能有多种情绪，对这个世界多点关注，但好像有点儿偏差？

怎么就局限在海里呢？

先前是海族，现在是海鱼，最后是海螺？

“悠，过几天陪我去青澜吧，你难道不觉得海上的湿气太重了吗？”渊开始耍无赖，“待久了对我们身体不好！”

悠斜睨了他一眼。

渊并不怵她，“你不觉得吗？稍不注意就湿淋淋的，太讨厌啦。”

身边的人实在是聒噪，原本要去往避水城的悠改变了主意，甩不掉这个人的话，到时候他会有一堆问题来烦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快答应我。”

悠的回应是收紧他脸上的灵力藤蔓，彻底封闭了渊的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