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非要把张子年的会计给撤了呢?就为了让你接张子年会计,宁肯送给你地?”
“那也是为咱好。我要是当了会计,若冬就能上学了,你也就不用下地了。你本来就不应该下地去干活。你看,你这一到地里去干活,今天差点惹出大乱子来。想想都后怕!”
“这是两码事儿。你想没想,他为咱好,他凭什么为咱好?咱跟他又没交情。张子年在生产队当了这么多年的会计了,咱们一来,他就要把张子年给撤了,这里面一定有事儿。你听我的,这个会计,肯定不能接!”
“行了,行了,咱今晚不说这个事儿了。孩子们也都饿了,快做饭吃吧,都半夜了!”夏世纯岔开了话题。
第二天清晨。夏世纯和项淑贤的被窝是空着的,孩子们躺在炕上熟睡着。在外屋做饭的项淑贤听到若秋呻吟的声音,她走进来摸着若秋的额头,“这么烫!若秋,若秋,你怎么啦?坏了,又发烧了!”
“妈,我冷,身上没劲,我起来不来了!”若秋虚弱说道。
“那就别起来了,好好躺着吧!”
“妈,我难受,睁不开眼睛,还睡不着,身上没劲,今天不能去上学了!”
“哦,你这是发烧了。我去拿药!”
项淑贤一手拿药,一手端水,给若秋吃药。“吃了药,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吧。”若秋闭上了眼睛。
项淑贤在外屋锅上锅下忙活着。夏世纯挑了一担水进了屋子,弯腰把水桶放在地上,收起扁担,两只手提起一只桶把水倒在缸里,再去提另一只桶子。倒完两只桶里的水,拿起扁担又向外走去。项淑贤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夏世纯有些驼的背影,叹了口气。
里屋,两个小双子在穿衣服。若冬给阳阳穿好了衣服,就去叠被。若秋蜷曲着身子躺着。若冬去拽若秋的被,“起来啦,姐,快起来,我要叠被!”
若秋拽着被蒙上了头,同时把被边压在身子底下。
“妈,你看我姐不起来,反正我不叠啦!”若冬松开手,转身下地。
“你姐病了,让她躺着吧!”项淑贤跑过来摸着若秋的额头。
外屋传来夏世纯往水缸里倒水的声音,“若秋,快吃饭,两个女同学,噢,就是孙吉红和张富兰在外面等着你呢!”夏世纯一边往缸里倒水一边说道。
“你告诉她们俩走吧,若秋病了!”项淑贤对外屋的夏世纯说道。
“啊,病啦?怎么啦?”夏世纯跑了过来看着若秋。
“发烧了!”夏世纯过来摸了摸若秋的额头,“哎呀,烧得这么厉害!那我出去告诉同学别等了。”
若冬转着眼珠儿看着自己的书包,有些紧张。
“请假条,我写个请假条让同学捎给老师!”夏世纯还没走出去就又回来,去找纸和笔。在夏世纯写请假条的时候,若冬磨身下地,蹭到书包跟前,悄悄拿起书包背上了。夏世纯写好请假条,折了折转身向外走。若冬紧贴着夏世纯也向外走。
“若冬,你站住,干什么去?”项淑贤向若冬喊着。
“我要跟她们一起去上学!”若冬低着头拽着自己的书包带,用眼睛瞄着父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