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恍然如梦。难怪他们选择从水井里出现。“寡人明白了！灵儿安心便是!”他很满足。灵儿替他吞下苦果。然无论何时，她依旧护他。

灵儿诧异地瞅他一眼，不禁抽搐嘴角，似感额角的黑线更多了。明白？明白什么？她还没明白呢！破这旷世难题所需的韬略，那是多少群英荟萃才有的智慧和魄力。小小弱女子根本没这本事，如何能安心！

“灵儿不信？寡人可以发誓!”刘恒见她如此神色，便知未得信任。想起初遇时也是那般，双臂不自觉环紧爱妻纤弱的玉肩。母亲曾言：他不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所以灵儿才不愿靠近他。这一回，必要振作一次。一旁的太后瞧见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大慰。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一回。嗯～，果然成家方能立业。

灵儿深觉意料之外，却又在清理之中。只是她依然有些难安。时代不同，解法必不同。若真能简单处理，她也不会几度寻死了。外祖父、父亲……灵儿该如何才能破局？

一直当背景板的金儿多少了解了些灵儿的性情。见她如此神色似悟道了什么，于是大胆问道:“王后是否还有其他顾虑?”

灵儿不由伤怀道，“后世以万千生灵为代价方得一线生机，也许大汉的太平盛世也需要祭品。几度寻死皆未成。只怕不是上天不允，而是危局未解，时机未到罢了。”轻声言语间，碎裂的眸光尽是伤感。

“不会的!”刘恒有些慌神，“寡人绝不允许！灵儿，你是我的！寡人定要让那些恶贼做我大汉的炮灰!”

前几次的情形尚在眼前，刘恒最怕她的凄绝。

“是吗？后世能在一贫如洗时绝地反击，是因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这才激发了潜力。

那时的九州如同平王东迁时的秦国——要啥没啥，除了勇武，各方面垫底。

即便如此，社稷刚立便与17个强国的联军战成平手，举世皆惊；强盛时，更是团结一致，各方面碾压诸邦。一国可单挑世界，绝非妄言！可如今呢?”

灵儿有些灰心，“长安与郡国各自为政，权贵间矛盾重重，百姓对国家兴亡漠不关心。还有，白登一役可换来了别人的敬畏？

如今的九州如一件破衣服，到处都是问题。未来的大汉天子！成功是需要条件的。你有吗?”

且不说代国只是最弱小的郡国，即便刘恒已成帝王，又能如何？

大汉连最起码的中央集权都还没搞定呢！

刘恒为此一生都在干这事——他想打匈奴，可没钱养马买装备；他想搞钱，可大汉没统一货币；他想中央集权，可勋贵和郡王们不时来碰瓷；等那些碍事的家伙差不多都挂了，他自己也入霸陵了。

曾有人调侃：对刘恒这种有大志的创业者而言，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人死了，钱没花了（liao）。

思及此，灵儿就觉得自己的遭遇实属天妒红颜。原本王不王后的，她根本没兴趣。这王权争斗本就没她一介草民的份。

可如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