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在那之前，我的随员还轮不到你来随便横加指责。”

“指责吗，我以为我是在给予他善意的提醒。”罗伊斯皮笑肉不笑，“你有和他细细讲过七年前那场审判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大概没有吧。非人的身份固然会受到歧视，可这并不是处决你的理由啊，格尔曼先生。”

“最根本的原因是你不够稳定，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现在因为米凯拉总长，或者别的什么人的缘故，你或许会安安心心地在净蚀机关工作。可恶魔的寿命要远比人类悠长，而即使是就算是三阶的要素使徒与之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百年之后，当你在意的那些人全都过世，而你本身又因为我们的培养而成为了独领风骚的大人物，届时我们该如何确保你的忠诚呢？在没有牵挂之人的情况下，我们难道要相信一个恶魔会站在人类一方吗？”

罗伊斯发出冷冷的笑。

“从你加入净蚀机关开始，你所做的一切都具有高度的不确定性，虽然确实成果硕硕，可每一次行动在我们眼里反而更确定了你的危险。你就像是一把没有护手和手柄的刀刃，虽然锐利而凌厉，可我们却不敢用，于是只好把你封存，乃至摧毁。”

“这只是你的看法，罗伊斯组长。”

勒迦德平静地回答。

“如果你想要驱使狮子为你战斗，就不能拔掉它的爪子和牙齿，也不得不承受被它爪牙相向的风险。那种忠心耿耿、不会背叛的猎犬固然安全，可是只能用来打兔子。”

“狮子吗？我觉得他只是一头断腿的狼罢了，他确实比一般的猎犬更凶猛也更有用，但当他伤势痊愈的那天他便会露出自己的獠牙，指向未知的目标。况且他的作用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他能做到的，其他人也能做到。”

“你是说你的学生吗？”

“不，我说的是他的前任搭档。”罗伊斯摇摇头，放下酒杯，“那个名叫提斯塔斯的年轻人，他不正是最优秀的猎犬吗？足够强大，并且非常可控。”

勒迦德刚想回答，却别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打断了，场上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洛里安站在场地中心袖手而立，身旁数十八漂浮的利刃呈环绕在他的身旁，而那位名叫普林尼的少年已经倒在了地上，手腕被两根尖锥刺穿，动弹不得，另一把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身旁横躺着一般断成两半的曲刀。

台上的公爵率先鼓起掌来，随后场上也是掌声雷动。对于普林尼的落败他们早有预料，毕竟他的实力本质上和一阶要素使徒没有差别，而他的对手则是享有盛名的二阶要素使徒。

然而即便如此，这位海塔勒尔的少年在洛里安手下坚持了一分多钟才败下阵来。虽然其中也有洛里安放水的原因在里面，不过这个成绩的确也值得骄傲了。

“你看，就算是一位便宜的孩子，洛里安也不能快速将他解决掉。”

罗伊斯指了指被抬下去的普林尼。

“对你而言又未尝不是如此呢？你虽然比绝大多数人更强大，但那种强大是有限的，并不足以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这样的情况下，你的价值并没有你想象地那么高。”

“你的意思是说，艾瑞汀没办法快速击败像洛里安这样的二阶要素使徒吗？”

勒迦德一挑眉毛。

“我没说是洛里安，不过用他当例子也相去不远。”罗伊斯随意地答道，“倘若他和格尔曼交手，落败是一定的，但是在三十秒，一分钟乃至两分钟之内，格尔曼都没办法拿下他。”

“两分钟吗？”勒迦德的嘴角微微上扬，“要不要，来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