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缺少御寒之物,再加上食物不足,每一个冬夜之后,都可能有人再也醒不过来。
今年不一样了。
徐渭身穿皮裘,站在山坡上,俯瞰牛岭村。
这半年时间,徐家狩猎队发展迅猛。
牛岭村除了诸如李水强这种拿恩情当理所当然,不懂感恩的人之外,几乎所有青壮全都加入了狩猎队。
他们每天四处狩猎,将满山野猪追赶得四处逃窜。
祖祖辈辈都心惊胆战的野猪之患,总算被彻底解决。
作为回报,他们有了钱认捐代替劳役;他们的家人,也不再挨饿受冻。
徐家,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而最让徐渭开心的是,他和父亲徐青山先后突破至武者初境。
只剩下二哥徐湃,虽然勤奋,但似乎天赋受限,迟迟没能突破。
徐家父子商量之后,对外公开徐青山晋级之事,大操大办。
一味隐藏实力,对外势弱,并非好事。
在保留底牌的同时,适当展露一些头角,才能震慑宵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大哥徐澎和徐渭两人的实力,则是继续对外隐瞒。
饶是如此,在外人看来,徐家父子双武者,又是子嗣兴旺,这是已经有了乡里豪强之势。
周围邬堡,都在主动向徐家示好,意图结交徐家。
远处官道上,几骑打着旗子,迤逦而行,看方向,正是朝着牛岭村而来的。
徐渭分辨清楚旗子上面的字号,眼睛微微一眯,赶紧下山。
等他下山时,那几骑已经进了徐家,正是乡啬夫一行。
父亲徐青山亲自恭迎。
徐渭从后门回家,大哥徐澎也刚赶回来,两人对视一眼,打过招呼,悄悄躲在后窗下偷听。
只听堂屋里,父亲正苦声道:“乡啬夫大人,并非小人有意推脱,实在是天寒地冻,此时开荒挖渠,事倍而功半。可否请大人向上峰求个情,允许我们明年开春之后,再开工动土?”
“徐里正莫要让本官为难了。这是县里的意思,岂是本官所能决定的?而且,开辟灵田,是惠泽后代的大好事。今冬开辟,蕴养灵气,明春就能种植第一茬灵稻;如果等明春再开辟,最早后年才能种植第一茬灵稻,岂不是耽误一年收成?”
乡啬夫语重心长地说教着。
“虽说这灵田的田契归县里,但是,有徐生员的脸面在,必然是一直由徐家来垦殖的,跟徐家产业有何区别?你们只要交够税赋,剩下的可自由支配,岂不美哉?”
“小的岂敢奢望太多?只是不知道赋税几何?”徐青山知道推脱不了,只能问道。
“赋税按照定例走。尔等将灵田开辟出来,根基打好之后,县里会派仙师来布阵,届时自会根据地力来定赋税,无须你操心。”乡啬夫道。
他说着,拿出几张图纸来,给徐青山解释道:“除徐生员外,你家四口男丁,已有三人晋级武者,一人即将晋级,都按武者论,需要开辟四块灵田……”
徐渭和大哥徐澎两人在外面听着,只觉背脊发凉。
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好,没想到,在人家眼里,竟然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我会给你们指定具体地点。田亩大小、方位,引水沟渠等的规格,都要严格按照阵图指示来,不得有丝毫谬误。否则的话,明春县里派来的仙师布阵不顺利,怕会不高兴。”乡啬夫殷勤叮嘱着。
“多谢大人告知。”徐青山很上道地立刻道谢,拿出一包银子,悄悄塞过去。
“徐里正,见外了。你我的交情,何须如此。”
乡啬夫一边做出不悦的表情嗔怪着,一边将银子收起,语气更加亲切了,带着徐青山,去确定灵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