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虑事不周了。”二哥徐湃顿时一脸惭色。
“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如乡啬夫所说,尽力去役使村民。就是累死他们,也得把灵田给按时平整出来。他们死,总比咱们死强。”大哥徐澎一咬牙,恶狠狠道。
为了家里亲人,就算让他屠尽全村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粮食也是大问题。”徐渭道。
按照大乾惯例,在当地服劳役,吃喝都是要自行解决的,朝廷不会有一粒粮食拨下来。
这些事情,都需要里正去协调。
“咱们牛岭村有百余壮丁,再加上老弱妇孺,只要能动的都算,差不多有四百人。大家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家里都没有多少存粮。做重活吃得多,要不然大家都干不动。咱们家肯定得拿粮补贴,没有一两千石粮食,坚持不到明年春天。”
徐青山揉了揉额头,头疼道:
“咱家现在可没有那么多钱粮。而且,一两千石粮食,也太多了,即使有钱也买不到。只有世家邬堡手里,才会有那么多存粮。但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卖给咱们?”
气氛压抑。
他们徐家,才刚刚开始起势,没有底蕴。
如果换做其他武者世家,或者邬堡,这最多只能算是一道坎,却把徐家给难住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组织村民开工吧。粮食的问题,相信以后总有办法解决。再耽搁,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徐渭道。
“好。”徐青山答应一声,立刻召集村民,说明此事。
村民们一听,虽然纷纷叫苦,倒也没人反抗。
对于朝廷突然加征劳役,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且,徐家威望很高,徐青山张口闭口说这是县里仙师指派的任务,敢违抗者死。
徐家父子可都是凶人。村子里有点本事的青壮,又都加入了狩猎队,跟着徐家混饭吃,谁敢触他们的霉头?
隆冬季节,整个牛岭村忙碌起来了。
只是,地面冻得坚硬,山地又多岩石,施工进程颇为缓慢。
徐家父子只能亲自下场劳作,并且日渐严厉地催逼村民,日夜不休。
……
溪山县武学。
一大早,徐泾就背了个小包裹,从武学出来,一脸心事。
昨天他向教谕告了假,打算回家一趟。
徐泾很少回家。
因为回家一趟,光是往返就要一整天。
徐泾知道家里为了让他进入县武学,付出了多少。
因此他很珍惜在县武学的时间,恨不得把一息时间掰成两息来用,只想尽快提升实力,成为家里的靠山。
用一整天的时间回家,对于他来说太奢侈了。
更何况,父亲和兄弟三人,会定期来探望他,他也就没必要回家了。
但最近,家里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家里最后一次来人,是半月前,幺弟徐渭给他送来五十两银子,以及一大包熏野猪肉,就匆匆离开了。
虽然徐渭特意解释过,说近日降雪,天冷路滑,恐怕以后就不能像以前那么勤快地往县城跑了。
但徐泾心里却是始终踏实不下来,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父亲和大哥,以及幺弟,可都是武者啊!
就连二哥,也在突破的边缘,气血旺盛。
天冷路滑,对他们才有多大影响?
这绝对不应该是不来看他的理由。
徐泾敏锐地猜测到,家里可能出事了。
自从这个念头一闪过,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必须要回家看看。
“难不成,是李角聚灵成功,来替李能报仇来了?”
想到这一点,徐泾更加心急如焚了。
不知不觉,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迅捷如奔马一般。
牛岭村外。
徐泾站在村口,心情颇为激动。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情况不对。
村子里太安静了。
大街上看不到任何走动的人,家家闭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