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理咨询室走出来的时候,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我再次觉得睁不开眼睛,总想皱着眉头,或者把手放在额头变成一个帽檐的形状,既然如此怕阳光,为什么不戴个帽子出来?我不知道,我不戴帽子,不带伞,背最小的包,放最少的物品,也许轻松就是我的毕生所求。
远远地望去,柏油路上好像有一滩水,走近了又没有,往更远的地方看去,那滩水就像是也在移动一样,出现在了远处,好像某种程度上,这滩水的幻觉在和我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我再次想起心理咨询师问我的问题,“最近和母亲共处一室的时候,还会有恶心和胃痛的感觉吗?”
没错,我就是因为这个症状而去做心理咨询的,我从小肠胃不好,夏天经常肠胃感冒,动辄上吐下泻;不能吃甜,不能着凉,不能吃辣,不能吃酸,火锅涮羊肉从来都与我无关,还好我从小就不爱吃这些。
我好像在前面就说过了,我是一个怪人,大家都喜欢吃的很多东西我都不喜欢,火锅、羊肉串、烧烤、炸鸡、西瓜……我通通不喜欢吃,但冰激凌不能吃很痛苦,我很爱冰激凌,尤其爱用舌头舔冰激凌的尖尖的感觉,心理咨询师说,我可能是小时候口欲敏感期没有过度好,所以舌头很寂寞。
她问我,“还记不记得什么时候断奶的。”
我说,“我没吃几天母乳,我妈生下我就因为一只鸡的事情和奶奶生气,一直没有奶水,妈妈和我讲过很多次,我嘬到最后,血都出来,奶水还是没有,我哇哇大哭,妈妈就往我嘴里塞了一小块红糖,勉强让我睡着,然后她闷着头哭。”
“你的母亲总是和你说她年轻时候所受的委屈吗?”
“呵呵”
“感觉你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哭。”
“每时每刻。”
“每时每刻什么?”
“我妈,每时每刻,都在诉说她的委屈,她的痛苦,从我能记事起,就一直是这样。”
“一直分担着妈妈的痛苦和委屈,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吧,刚刚开始试着理解世界的小小的你,怎么能承担起这么沉重的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