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如此投缘之人，只有八年前边关……

八年前？

文如玉蓦地睁开眼，睫毛在独孤雅荻掌心划过，激起一阵痒意，她有些不自在，手指动了动，“怎么了？”

文如玉轻声问：“你去过蓦关么？”

“蓦关……大概吧。我去过太多地方了。”

“靖阳关呢？”

“也许。”

敷衍了事，还是不愿意说。

罢了，若她真心冷如冰，他用一腔热血捂化开便是。

文如玉不再问了，直起身来，“方才说道哪儿？”

“说到你……不妨再给诸位讲个故事，此事名为‘杯酒释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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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故事讲完，裴冬堂听得一愣一愣的，“卸任？交出兵权？回去养老？还能这么搞？”

白震林张着嘴愣神。

文如玉与秦照皆拧起眉。

此事虽说是独孤雅荻“从师父那里听来的胡说八道”，按理不必当真，但若当今圣上真有此意，他们从还是不从？

三十万军，又放在天子脚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们从举军迁回京城之日起，便已做好被卸磨杀驴的准备。只是文如玉威望实在太高，需得徐徐图之，现下才风平浪静。可惜可叹，一生戎马为国，到头来怕是落个谋反的罪名，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

不如回边关去，好歹拼个荣耀，马革裹尸不归也罢。

至此，独孤雅荻再一敲桌：“我与文如玉，与你们并肩，无非谋个容身之所。我们是同盟，是亲人，莫要昏了头，与自己人兵戈相向。”

白震林已是信服八分，只存一虑：“你不复仇，要做什么？”

不待独孤雅荻开口，秦照突兀地插了句话：“她是为永煦。独……她家中有家训，永远忠诚于永煦王朝，永不背叛，门徒门客入门也需立誓，从此荣辱与共，生死不论。若有违背，昭告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我秦照，我的同僚，当年拜入先生门下，都谨记此言。你们以为这二十年来，没有人想复仇么？可叶权大权在握，一动便要永煦伤筋动骨，我们便是天下的罪人。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谁都担不起，更不愿见。”

——我独孤家以九族起誓，永远忠诚于永煦王朝，永不背叛。血脉一日延续，誓言一日存在。如有违反，便让我全族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我祖上立过的誓。

这也是，为了永煦安宁而舍身戍边的将士们，最能理解的。

为国。

文如玉偏过头去，不动声色地抹了把脸，收住眼中的泪。

他真是个混蛋，怎么能怀疑独孤雅荻用心不纯……

独孤雅荻只含笑看秦照解释，而后道：“如今叶权卸任，正是翻出旧事清算的好时候。至于圣人，永煦安宁远胜一切，我不会妄动。”

“所以，你们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