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想将白延春送到端木念身边都能猜出来,还有什么事情瞒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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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闹完,一群人去将杂务办完,独孤雅荻与文如玉一直在帐中直到将《蓦关城志》看完,正好起来去活动活动筋骨。
待到出帐,外头已是日暮西山,昏黄的夕阳坠在营门的立柱上。
营中点起篝火,休憩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坐在边上闲话,偶有嬉笑打闹,难得安宁。
今日廖坚轮休,裴冬堂本来当值,被白震林以“伤势未愈”的理由踹去休息,自己提了枪守在边上;裴冬堂想凑去廖坚那处讨口酒喝,不料廖坚连连摆手:“王妃说了,你不能喝酒,等着你伤好。”
叫你小子落井下石!
裴冬堂悲愤万分,赌气一样往篝火里塞木柴,猛然窜起的火焰擦着他的鬓角过去,险些将他烧成秃子,吓得他连滚带爬往廖坚背后躲。
这会儿独孤雅荻与文如玉也到了,白延春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一手拎一个食盒,往边上一放,掏出几个酒碗、几碟小菜来。
白震林多看他一眼:“你去哪里弄的?”
白延春一边将酒碗一一放好,一边回答:“王爷让我去拿两个新的碗来,我顺道又去找伙夫拌了点小菜,给大家下酒。”
说着大家,小菜却都放独孤雅荻面前,明显有人交代。
文如玉轻咳一声,毫无羞愧之心,“你们烤肉,王妃口味清淡,小菜给她清口。”
独孤雅荻白他一眼,撕开酒坛封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好酒!”
酒香醇厚浓烈,启坛时被扑了个满怀,好似北地如刀如箭的风沙,竟是军中用来暖身的烧刀子。
这酒与寻常乡下农家贩售的黄酒、米酒皆不同,度数极高,入口易醉,不多时便能发出一身汗来,乃冬日行军打仗必备之物。
想不到北地军拔营,竟然连酒一起搬了回来。
廖坚不用酒碗,两指扣进坛口,拎着酒坛痛饮一顿,一抹嘴,朝她扬了扬手中空掉一半的酒坛子。
裴冬堂不能喝,百无聊赖地扒拉着烤肉,不时翻个面,“咋,你要跟王爷拼酒?”
廖坚连连摇头:“王爷千杯不醉,自然拼不过,不知王妃酒量如何,敢不敢试试?”
文如玉正待阻拦,独孤雅荻一把按住他,大笑一声:“小子,我一样千杯不醉,你与裴冬堂两个人加起来怕是都喝不过我,当真要比?”
裴冬堂连连摆手:“我伤没好,不能喝,给你们烤肉。”
真可惜,他也想喝。
廖坚犹豫片刻,硬着头皮点头:“拼!大不了就是醉倒了被抬回去!”
反正他不是第一回丢脸,多丢几次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他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哪有喝酒输给女儿家的道理?
独孤雅荻干脆将酒碗塞进文如玉手里,自己也拎起酒坛来,“先说好,赌什么?先醉的人明日跑圈去?”
先前芙城的惨剧历历在目,廖坚果断拒绝:“跑圈就算了,王妃换个其他的如何?”
“嗯……那这样,输的叫声爹来听听,如何?”
廖坚神情古怪:“叫爹?我管王妃叫爹?”
总觉得哪儿不对,他不该叫娘么?不对,他为什么一定会输?
独孤雅荻再笑:“管他呢,叫爹听着痛快!赌不赌!”
“赌!”
秦照多留了一阵,将近几日的文书都写完,这会儿才匆匆赶到,隔着十余步便听见这一声豪气干云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