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事,还没告诉千语,但有提及。千语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嘟囔着,她能否带走那只大PUPPY。
那是莫敬城上海出差顺便买回的毛绒玩具狗。超大,又柔软,极生动可爱。千语第一眼就爱上,放在小床上,想着花样打扮它。夏天,给套短裙子,冬天给穿毛线衣,头上还给戴着小帽子。本来打算索性买只金毛陪她玩,后想着孩子小,照顾不好小狗,妻子曾又被小狗咬伤过,也就罢了。
时间溜得很快,夫妻俩一个负责公司收尾,一个处理家务事。
在C城十几年,亲戚基本无,往来的多是同事,或者合作伙伴。朋友,则是福利。通常以前关系好的,后因个人际遇不同,也就少了来往,甚至断了联系。
莫敬城创业之前,好歹还有机会与同学喝酒叙旧;开公司后,一是忙,二是眼界、财力渐渐拉开,自然地,就难以聊到一块了。圈子不同实难强融。
莫敬城,实际本色不变,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也就是幸运,混得稍好点。离所谓上层,还差着一大截。但他也从未想过跻身上流,那不是能强求的。创业的初衷,不过是想给自己的生活、爱情、女人,一片安稳。
这些,讲给别人听,就是矫情,凡尔赛,周义民却懂得。加上祖琼身体微恙,不时需要就医,干脆外聘了好友做家庭医生。
周义民,出自医学世家,父母均是S市一家专科医院副主任医师。后因医院业务扩张,在义民高三时,夫妻俩被派驻到C市坐镇,又逢义民考进了C市医科大学,最后干脆举家落地到了C市。
义民本科时保了研本硕连读,最后以优异成绩毕业。直接进了C市首屈一指的C大夏西医院,跟着著名的外科主任医师实习。几年下来,因聪敏好学胆大心细,已在科室独挡一面。本来就这样,前途一片大好。结果有一天夜班,持续做了3个小时的急诊手术后,累得趴下,却还是没能救下病人,遂萌发了生命无常的寥落感。能力实在有限,难以承受鲜活生命在自己手中变冷的打击。
于是,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辞了优厚但也很累的公职,在靠近墨马山附近的街区,开了一家诊所,悠闲地成为了一名诊所医生。其实,悠闲只是相对的,远近知道了周医生后,怕了医院的繁琐流程以及排队长龙,小灾小病的,结果都往益民诊所来了。用莫敬城的话,能聘到这样出色的医生,托了鸿福。周义民却瞟眼道“钱管够”。
所以,这次举家搬迁,怎么都要和义民先喝一场。周五,莫敬城下班前,给祖琼打了电话不回家吃饭,就径直去了诊所。周义民见莫敬城不请自来,有点诧异。
“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
莫敬城不客气地坐在了诊室的沙发,斜睨道:“来接你,临走前,喝一个!”
“难得难得!走着!”义民飞快地脱了白大褂,交代了助手相关事项,便往外走。
没见着车,抬头就问。“你马车呢?我的脚可是很金贵的。”
“去去去,喝酒不开车,这不懂?”莫敬城松了领带,头也不回往街心方向走去。
“哎哎,我就这一说,还装着气了……”义民紧跟其后。
“先生,请问几位?”迎宾小姐甜甜地问道。
“已有订位,莫敬城。”
“两位,这边请!”
跟着婀娜多姿的背影,两人到了一靠窗的极佳小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