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汹涌的大江,将雍州和剑州分隔开来,江边停靠着几艘木船供人过江。
“船家”
老翁招手示意刘有福坐进船舱,解开桩头上的缰绳,向对岸划去。
“小哥是哪里人?”
“雍州人”
“你从迎帝城出来,当然是雍州人,我是问你雍州哪的人?”老翁笑道。
“万一我只是路过呢”
“……”
老翁不再言语。
行至半途,听见周遭一阵喧闹,刘有福从舱内探出头来,眼瞳巨震。
江面立着位白衣男子,面如冠玉,竟踏着根芦苇渡江而行,更为惊奇的是,那芦苇上不见半点灵气包裹,也无灵气波动,这意味着它只是根普普通通的芦苇。
“传说中的一苇渡江!”一位坐在半截葫芦里的矮胖修士失声尖叫。
周遭修士看向白衣男子的目光都带着敬畏,不依靠天地灵气,就能做到踏着芦苇渡江而行,说明此人于芦苇而言轻若鸿毛,或者说,根本没有重量。
“脱壳境修士”,这五个字在刘有福的脑海中闪过,重重的砸向他的心口,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刘有福只觉呼吸都变得急促,老翁更是怔怔的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一时间竟忘了划船,船在江水的流动下向后飘去。
“船家”
刘有福率先回过神来,发觉偏离路线,忙拍拍老翁肩膀提醒。
“嗯”,老翁猛地一抖,重新滑动船桨,胳膊虽然干瘦,却极为有力。
“这样的存在,我辈武夫一辈子都只能望其项背”,老翁感慨道。
“您也是武夫?”,面前的干瘦老者让刘有福略感吃惊。
“哈哈哈,老小子活了四百八十三个年岁,幼时习武,至今也有四百七十多个年岁,未曾怠慢”
“敢问前辈已至何境?”
老翁叹口气:“弱体而已”
刘有福默然,感受到少年的沉默,老翁心中已猜到一二,道:“打起精神,我辈习武之人,纵使前路如何坎坷,切不可断了一身武意”
刘有福笑笑,站起身来,朝老翁深深鞠了一躬:“受教了”
老翁继续滑船。
轻轻擦拭着身前立着的重剑,船边水浪击打船身,少年思绪渐起,周遭空气仿佛凝结一般,江水在船下旋转,逐渐形成漩涡,老翁奋力控制船身,大喊道:“坐稳了”,眼见漩涡越来越大,像是无数巨龙咆哮,天上乌云弥漫,雷声轰鸣。
“奇怪,我行走大江几百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老翁疑惑身后少年为何面对如此情况还能默不作声,转头瞳孔一缩
“这小子,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