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舍友，伊丽莎白·格拉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的视线从镜子里挪到海伦身上，又转到缇娜脸上，她的眼神非常可疑地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游荡，最终点点头：“确实，你们两个人更像情侣。”

缇娜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说道：“其实不是，我们年纪还太小了，妈妈经常教育我，不要在年纪小的时候谈恋爱，就像不要在土豆还没成熟的时候就摘下它。”

海伦也终于完成了化妆，她啪地一声合上眼影盘的盖子，把自己的化妆品全都丢进一个包里：“是的，至少要在我有些能力之后，无论多美丽的地中海红色山茶花，在冬季开放都是会凋零的。”

克蕾尔伸长脖子和伊丽莎白说了句什么，两个人都咯咯地笑倒在一起，几乎躺在椅子上，差点弄皱了身上的裙子。

她们拎着裙摆下楼，红色的长裙扫过地面，海伦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台阶，难得地安静下来，她屏住呼吸，一点点缓慢地向下走去，像是……像是优雅的天鹅，在清晨的湖面上缓慢地向前游动着。

她又扶着缇娜也下来，小声说：“我觉得裙子有点紧，我们是不是没法吃晚饭了？”

缇娜点点头：“是的，可以吃点小蛋糕，免得晕倒。穿这种美丽的裙子就要承担饿肚子的风险。”

她们继续咬耳朵：“可以用个混淆咒吧？我几乎要闻到食物的香味了。”

缇娜的黑色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和她的香槟色小礼服看上去十分相称，像位优雅的公主：“觉得肚子饿就吃吧，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快乐！”

她们走到礼堂外面，隔着墙壁和消音咒也几乎能听见里面喧嚣的声音，走廊里嗡嗡地响着回声。

海伦对着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是邀请的姿势，缇娜刚要伸手搭上她的手，就摸了个空，有点惊讶，目光从指尖上移到海伦脸上，就看到她的右手举起了一只盛开的黄色都铎玫瑰，对自己微笑着。

“圣诞节快乐。”

海伦又说了一遍，把那只黄色的都铎玫瑰插在她的发髻上，动作温柔的像是在触碰那套藏在柜子里的，淡青色的瓷器。

她说：“圣诞节快乐，海伦。”

她们走进礼堂，在漫天的装饰彩带和礼花里走到格兰芬多长桌前，对着桌子上极其丰盛的晚宴简直要看直了眼，满满一桌子的哈格斯，威尔士饼，咖喱饭，烤肉，西班牙海鲜饭，爱尔兰炖肉……开学典礼的晚宴在圣诞节晚宴前简直像是subway的自选汉堡。

海伦简直要流下口水来了，她紧紧盯着桌子上的食物，问旁边的同学：“梅林的胡子啊，晚宴看上去非常好吃，我们为什么不能天天吃？”

同学们来不及回答她，大家都在对桌子上的美食发起猛烈的进攻，只能在美食的围堵之下发出含糊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