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1 / 2)你相信人有前世嘛首页

禄红气疯了,早知道家里人靠不住,但要说一点期待都没有,那是假的。

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的骨肉至亲,人又不是石头木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再有来婡的记忆影响着,有些时候一糊涂,两个人的想法就混淆了。

来婡是希望有人全心全意,她是想着哪怕家里人做到来婡的家人那样,为了保住一家推她出来,她也没什么话说了。

可真就不可能,她这些家人恨不得把她敲骨吸髓炸出二两油来分着吃,

这些年她在家里得到的钱也好,物也好,包括屋子,都不是因为爹娘爱她,而是因为爹娘不合。

她娘不甘心为庶子庶女做嫁衣,宁愿把钱花她身上,可也觉得女儿无用,今后也要靠着庶子,所以又不敢撕破脸,且她心里总是有丈夫的,只是气丈夫纳妾生子的事,也气自己生不出来,也没工夫生。

她爹看得出她娘这个心思,就做出对她好的样子,来安她娘的心,其实都明白,这么干也不过是互相恶心。

一遇上事,禄红算什么,他们才是至亲至爱的夫妻呢,连选择都是一样的。

爹娘都如此,这些弟弟妹妹就更不用说了,纯粹就是为了从她身上刮油水,捞好处。

就是这样她也认了,她本就不是什么刚强的性子,也怕孤单,在家的时候她能给的,她都给了。

可如今是什么情形?

她一个赔罪的礼物,没名没分还要看着人家的脸色过日子,外人叫她一声夫人,她就真成夫人了?

呸,她算个屁!

这么久不见了,他们上门,不问她好不好,三句半不到就又想捞了?

这是人能办出来的事嘛?就是再急,也要做出个真心想着她,真心后悔的样子出来吧?

结果就这?

禄红开始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好意思开口,等印子和玉茗帮她把人往外赶,看着他们惶恐不安的神色,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是了,他们当然好意思了,以往她也发脾气,可最后怎么样呢?还不是都要听他们的。

时间久了,他们就觉得她是个面团性子,纸老虎,怎么会把她的脾气看在眼里,她爹娘和家里的姨娘们还装的住,可弟弟妹妹都是蠢货,他们看她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当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还以为可以像以前一样,要一次不成就来要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四次,反正最后她烦了,他们总能捞到好处,就连现在,他们怕禄明喜不高兴,但还是要对她说:“大姐姐消消气,是弟弟妹妹不会说话,姐姐多保重,我们改日再来看您。”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东西啊?

禄明喜挺久没看禄红哭了,仔细想想她也就是刚来那天哭的最伤心,后来就好了,没想通,可也没整日哭哭啼啼的。

现在又哭了,还是在家人走后哭的,可没那么丑了,就剩可怜了,一声不吭,坐床边流眼泪,他要不进内室看一眼,都不知道她在这儿哭。

真窝囊!

“哭什么?”禄明喜坐到凳子上,隔着一段距离看她,“你就这点儿出息?当着面骂也骂不到点上,人走了倒是有劲哭,不乐意见,下次直接让人赶出去。

他们对你不好,你不会对自己好点?还跟着他们一块欺负自己?”

理是那么个理,可禄红听不进去,这会儿她看谁都不顺眼,直接带着哭腔道:“你少来装好人,人是你放进来的,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真为我想,怎么会放他们进来。”

呦,不装哑巴了。

禄明喜看她正堵心呢,心里冷笑一声,也不乐意惯着她:“咱家犯得着跟你装?你算什么东西?杞安城各家的夫人小姐里随便抓一把,哪个不比你强。

让他们进来是给你脸面,不然隔着两条街就被按下了,真当这儿什么人都能进呢?

心里有火,往他们身上发去。

要是不想要脸,也趁早说,别一天到晚的跟这儿较劲,真不乐意……也有法子,悬梁跳井、绝食饮毒,咱家都不拦你,还给你风光大葬,你要是还想好,就是装也装出个笑模样出来,没别的路可走。”

禄明喜面容平静的一甩袖子要走,却碰到了桌子上的书信、账册之类的东西,他随手拿起一张请柬语气轻蔑道:

“瞧这些有什么用?有一样你记在心里了嘛?人名都记不住,真叫你去,你又能做什么?

人贵有自知之明,就是咱家愿意担待着,你也该学学你弟弟,识时务些。

行了,把脸洗了,是死是活随你,别在吃饭的时候号丧。”

那张大红洒金砑花笺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禄明喜已经绕过屏风了。

素客拿了温水和巾帕进来给她擦脸,玉茗和印子在外间摆饭。

禄红一声不吭哭的浑身都在打颤,气都快倒不上来了,想停都停不下来,连脖子带脸都红的像要烧起来。

有些事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明明白白的摊开是另一回事。

让她去死,她当然不乐意,可装……她怎么装啊?

素客的声音压的很低:“夫人快擦擦脸吧,该出去用饭了。”

禄红顶着个浆糊脑子看向她,泪眼朦胧的接收到了她的眼神,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被她扶到桌边坐下。

食不知味是不可能的,虽然很难过到饭菜吃起来依旧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