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仔细地观察着张姐的每一个动作。张姐用左手抓住鏊子的外圈,使劲向后甩动胳膊,鏊子飞速地转动了起来。
然后左手抓起盆里比饭勺稍大点的铁勺,从盆里舀一勺像稠粥一样的面糊,慢慢地倒在鏊子的最外圈,倒完起圈之后,忽一下子全部倒在了鏊子中间,放下铁勺。
稀稀的米糊四下逃窜,右手拿着煎饼耙子快速挡住四下奔流下来的米糊。很快那些稀面糊像阅兵队伍一样整齐划一,有序地均匀地葡伏在鏊子上,黑黑的鏊子就变成了米白色。
鏊子上的水蒸气打着卷冲向空中。张姐倒完了面糊,马上用耙子推压虚粘着的湿面糊,直至整个煎饼平整发亮。
煎饼开始微微泛出红韵,张姐放下耙子,拿起一个小铲刀,沿着煎饼边轻轻一划,用两手捏住煎饼,猛一拽,一张薄如蝉翼的煎饼稳妥妥地放在旁边的案板上。一系列的动作,娴熟漂亮,一气呵成。看着真容易。
“你别看着我做起来很容易的样子,光这个往鏊子上倒面糊就够你学习两天的,刚开始学,面糊你是很难倒在鏊子上的,面糊稀,鏊子转得又快。所以,当初学者倒面糊的时候,面糊都淌到了地上。右手里的耙子第一个作用是挡住面糊,它与鏊子是有一定的角度的,摊煎饼就是调整耙子与鏊子的角度来带动面糊,让面糊跟随你的意愿走。”
玉清认真听着张姐的解说。
“为什么面糊这么稀?稠一点不行吗?”
“面糊如果稠了,那做出来的煎饼就厚,不好吃,我这鏊子的直径是70公分,一斤是十张煎饼,你看看,是不是像白纸一样薄?这样薄的煎饼入口即化,才能卖上好价钱,厚厚的煎饼没人买。”
“面糊里面都有哪些粮食?”
“这面糊可以用任何原粮,都是泡透了再磨成糊。还要注意在磨的时候加一点点熟的粮食,以当成酵面头,没有这点熟粮食,就做不成煎饼。
玉米,小米等粮食中可以放一些黄豆和花生之类的油料作物,吃起来更香,不过,十斤原粮放油料作物不得超过二斤,否则也是做不成的。”
这么多注意事项,玉清怕自己记不住,索性用笔一条一条地写下来。
下午,玉清准备实际操作一下了。
“在你正式做之前,我先讲一件事,那就是你亲手做出来的煎饼要全部买走,不论你做得如何。”
玉清开始实际操作了。张姐把鏊子转动起来,而玉清舀上面糊停在那里久久不敢往鏊子上倒。
“倒呀!”
玉清呼拉一下子全倒在了上面,面糊吓得抱头鼠窜,“唰唰唰”纷纷掉在了地面上,仅剩一点没来得及逃走的面糊聚集在鏊子芯,如菜盘底那般大小。
”熟了,快揭下来。”
揭下来的煎饼可真如盾牌一样厚实,硬硬的,使劲掰一块尝尝,硌牙!和张姐做的煎饼放在一起,那可真是海洋与小溪的差别。
“在倒面糊的时候,耙子的是这样放在鏊子上的。”张姐一边说一边握着玉清的手演示着。自己的手真像用钢板焊上的一样,死死板板不听使唤,转动的鏊子还在呼呼转着,看得头晕眼花。
“再试一下吧!”
玉清又试摊了一个,心里想着刚才张姐教得耙子的角度,手忙脚乱地来回扭动着耙子,这次的煎饼就是网格线,揭下来的是一堆碎片,指尖大。
“今天就摊这两个吧!面糊都甩到地下,挺让人心疼的。你先在旁边看着我摊,领悟一晚上就会好点!”
“要不我帮你叠煎饼吧。”玉清不好意思在那干站着,想帮张姐干点活。
“叠煎饼也是技术活,得先用这小喷壶往煎饼上洒水,才能把又薄又脆的煎饼叠起来,这水喷多了不行,喷少了也不行。到时候我会单独教给你喷水叠煎饼的。”
最后,玉清把自己摊得两个成品买下来带回姐姐家了,“哎呦,这煎饼厚得,可以用来当瓦盖房了!”
第二天,玉清又来了,还是先看一阵子,最后剩下一点面糊摊上几个。这次比昨天的要好了些许,煎饼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只要我坚持做,一定会和张姐做得一样又薄又大的。
第四天的时候,玉清已经和张姐做得一样大了,尽管还是很不熟练。
“在我这里,由我替你把控炉火,回到家你自己做了,还会像。你刚来第一天一样,炉火的把控全靠你自己摸索。这样,我明天磨得面糊全由你来做,尽量熟练熟练,回家你也省劲”
第五天,玉清一口气做了二十多斤煎饼,虽然还是大小不一,但外行人已经看不出玉清是个新手了。张姐又教了如何喷水,不同粮食的泡制时间。
“张姐,明天你帮我去挑选一台鏊子、耙子还有面糊机,我也不懂什么样的好。买好后我就一起带回家了”
“你还真的回去做煎饼啊?”
“是呀!要不然我为什么学?”
“做煎饼这活是最苦最累的活,特别是夏天,人家都在电扇空调下凉快,你却要抱着个大大的火炉,连烤带蒸,那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我是迫不得已才做煎饼的,孩子小没人替我照顾,老公在外面打工也挣不了几个钱。”
“我和张姐情况差不多。所以我必须做煎饼。”
“你别看在我这里已经会做了,但当你回到家自己做的时候,会遇到很多麻烦,你对煎饼这一行是完全陌生的,遇到麻烦可就全靠你自己了!”
“就是再难,我也要坚持下去!”
玉清是铁了心要做煎饼了。买了鏊子等工具匆匆坐上车回家,她的小雪已经在想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