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帮那老东西当年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名声不好,但对赤龙门还是做了不少贡献的。
仙居门虽然以前是仇家,但三十多年走过来,因为各种缘由自己倒了血霉,如今只剩下一个新晋位的金丹本忌,在苦苦撑着道统,门里大猫小猫连一手之数都抓不齐。
而泜水宗自然是千年大派,白菜老道一直很照顾清灵山,钟紫言也把他算成半个知心人。
“好了,自在儿能顺利拿下这一局,也多仰赖诸位同盟平日里对我派的同心资助,都是自己人,多余的客套话咱们以后说,时间紧张,晓得大家是想见见这灵图宝地。”
钟紫言朝常自在点了点头,常自在随手丢出那抽来的碎片,白金光彩散去后,是一卷平平无奇的灵章残卷,上面刻画着整片黄鸟宝库中,靠近最中央区域的一小块儿地图区域。
“这是!”
紫望老道第一个大惊失色,紧接着是白老道:“这这这……”
只见那灵章一侧显露出地图的简介:
地名:翠萍山。
品次:五阶下品灵地。
探述:有青雷竹种,木灵气极胜。藏有五阶巅峰期古兽。
钟紫言像是屁股上被钉子刺了一下,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死他也没想到常自在会抽到这么一桩泼天的惊喜。
凉台内,所有人都越凑越近,五阶灵地啊,一百个赤龙门的资产都兑换不来,如今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了眼前。
屏风后面正在记录文书的四人也走了出来,赤云子心头震惊,对常自在的运道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恭喜清风道友,贵门这一局斗法,可抵得上等闲元婴千年的家资。”白菜老道啧啧称叹,他在泜水宗也不过是一位庶务峰的掌事,这辈子哪曾想过亲眼见了一桩泼天富贵。
“白道友此言差矣,你看这世上元婴修士不知多少,又有几个能拿得出独属于自家的五阶灵地?东洲疆域说来广阔,单说人族,南域两千年来也不过只有贵派、拘魔宗和太平宗三家跨入五六阶灵地行列而已。”紫望捋须赞叹,羡慕之色难以掩盖。
尽管这地图简介极短,但凑近的众人一个都没有想离远。
一盏茶的功夫眨眼即过,凉台外一道元婴气息降落,一边说着:“我且瞅瞅是哪个小辈为拘魔宗争了气?”
来人印堂狭窄、人中极短,一对吊眼梢显得阴鸷凶狠,偏偏又面带笑脸,登上凉台见众人围着灵章残卷,直接将地图吸摄在手:
“你们这些小辈,刚打赢了一场便如此托大,本座站在外面也不来迎接,一块灵地而已,有什么……五阶!”
那人身型瘦高,嘴里原本想着要开口训斥钟紫言等,地图将将入眼,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三息过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了贪婪,“不过是一五阶灵地而已,且都坐下说话。”
说话间,他直接走到主位当先坐下,那地图却压在手中不曾归还。
姜玉洲剑眉顷刻皱起,手中剑诀就要掐出,钟紫言连忙挡了他半头,对着那元婴拱手:“原来是阎龙虎前辈,方才我门中弟子立下大功,众位道友都来庆贺,却是怠慢了您。”
而后,钟紫言转身朝众人示意各坐各位,见姜玉洲迟迟不落座,他只能再次开口:“玉洲,你也坐下。”
姜玉洲性格爆裂,原本想当场发作直接与这狗东西索要地图,但见钟紫言两次暗示冷静,只得闷声落座。
安排好众人,钟紫言也坐在阎龙虎旁边,道:“幸不辱命,门中小儿辈争气,即给我派赢来这珍贵异常的灵地,也给上宗涨了威势,更替整个东洲人族修真界出了口先登恶气。想必前辈也是来道贺的吧,不知有什么指示?”
原本,阎龙虎真是来慰劳夸奖的,可此时手里拿着那张价值连城的地图,已经要烫的他脑子混沌了。
一边想着怎么回应钟紫言,一边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顺理成章的把这东西占为己有。
很快,这人就想出了招儿,他先是将一柄通体玄黑的灵剑拿了出来,古朴盎然,一看就价值不菲,然后运浮到常自在面前,假模假样说道:
“本座早知你天赋异禀,当年火胤师兄推举你替宗里出战,是我先站出来一力保举,此番既然当着东洲群雄的面为我涨了脸面,便将这柄绝品阴阳无极剑收下吧,待你入我门下,为师另有栽培。”
钟紫言越听越不对劲,到最后,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已经深深的凝结成了拳头,这狗东西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赤龙门众金丹一个个心生怒火,冷眉凝皱。
常自在素来被门里认为憨厚惫懒,但这档口,他哪是含糊的人,见那姓阎的大言不惭要收自己为徒,心头冷笑,直接起身拱手:
“晚辈出战,一为我赤龙门,二为火胤老祖器重,如今该赢的厮杀已赢下,灵地也交给了我家掌门师叔,万不敢再收阎老祖的礼物。”
听得此言,钟紫言松了口气,心想这小胖子平日里惫懒,到了关键时候却是靠得住的。
而那阎龙虎却不高兴了:“你说什么?”
一股元婴威压瞬间扫来,钟紫言眼疾手快,姜玉洲也紧随其后,两人周身灵力鼓荡,顷刻间将常自在一里一外护佑住,紧接着澹台庆生和慈宁的灵力也随即增援。
右侧列的拓跋南天紫目凝重,再添一股精纯的紫色灵力去搭援手。
场间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元婴威压自是强悍,但花容失色的屠娇娇却见包裹在常自在身上的灵力屏障充沛十足,毫无消散痕迹。
阎龙虎平日里在拘魔宗养尊处优,上头更有化神老祖罩着,没想到这次对着一帮金丹使出小小的下马威,便有胆大包天的人敢直接对抗他。
“你等好大的胆子!”
他再一使力,这次却是直接向钟紫言发难,汹涌的威压精准覆盖过去,瞬间像是一座山似的压在钟紫言周身。
这一次,不止是姜玉洲、澹台庆生、慈宁、拓跋南天,连吴夲、司徒礼、章溴、白菜也都快速运送灵力。
阎龙虎就像是踢到一块儿坚硬固顽的金刚屏障,那屏障先是能对抗他的威压,不过两个呼吸,自内里竟然散发出分解蚕食的诡异灵力。
“第五场,泜水宗龙吉,入场。”
“鸟王宫东泽乌马,入场。”
场内,闻万雄和狐族老修已经安排第五场斗法者开始厮杀。
凉台间,钟紫言平静站在原地,似笑非笑道:“前辈贵为上宗元婴老祖,不会真要为难我们这些敢拼着身价性命不要,也只为争一口气的小家小户们吧?”
僵持了不到十多息,阎龙虎目光阴狠,眼珠直勾勾盯着钟紫言少顷,收了威压,再次坐下,换了笑脸,指着常自在道:
“我至今尚未收徒,没想到刚生了爱才之心,倒热脸贴了冷屁股,也罢也罢,咱们先一起观这一局。”
阎龙虎单手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将目光投入斗法场内,众人也再次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