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其他几个人商议,在班长病未好之前,除郑智超留在寝室里照顾李浩哲外,其他人等尽量不要在寝室里活动。几个女生一来,原本清净的寝室瞬间热闹了起来。郑智超取笑道:“你这话问得也太没水平喽,班长也是人,也会生病的嘛。”
“郑智超!你敢说我?看我不收拾你。”赵盈盈抓起桌上的一本书举了起来,转过桌角佯装要打。
郑智超缩短了脖子,连连做揖:“哎呦,赵小姐,手下留情,饶我一命照顾班长,求你们大家快救救我吧!”
赵盈盈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本,水灵灵的桃花眼里波光流动,“看在照顾班长的份上,姑且饶了你。”
几个女生又简单询问了病情缘由,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并未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周一,李浩哲踢了场足球赛,天气炎热,为图痛快,立即去澡堂冲了个凉水澡。当晚,他便觉得浑身无力,以为是踢球累的,第二天身体愈发酸软无力,头胀得要裂开似的疼,李浩哲只当不小心着了凉,谁知下午忽地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盖着厚被,仍感觉冷到了骨头里。
让他更为难受的是反胃恶心,胃里油腻腻的,似乎一想到“饭”字都能恶心得吐出酸水来。没吃晚饭的他躺在床上,一会儿感觉自己像片轻盈的羽毛不停往上飘浮,撞到了天花板,一会儿又变成自由落体的大号铅球往下坠落,整个人像橡皮筋一样,腰部被不断向下拉伸对折,穿透两层床板,碰到了硬硬的水磨石地面,然后又迅速地弹起,开始向上漂浮。如此反复……
身体软绵绵的,仿佛没有了任何支撑,每试着坐起来便眼冒金星,胃里翻滚得厉害,让他控制不住地干呕,哕到嗓子眼的水都是苦的,汗一下子从脑门上冒出来,李浩哲只得重新躺下,急促喘了半晌气,才感觉翻了个的胃重新回到肚子里,稍稍不那么恶心难受。
心火交攻的他内心焦急如油烹:树叶砸脑袋都会吓得不敢动的人,遇到流氓岂有不怕之理,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撑林雨荷风雨无阻地做着家教?是责任么?
李浩哲迷迷糊糊中,床帘子被一把掀开了。“勤快人变懒惰喽,可真是不容易呦!”郑智超说完便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见李浩哲面色赤红,难受得没有心情回嘴,他上前摸了摸李浩哲的额头,“这么烫!怎么弄的嘛。”
“不小心……”李浩哲睁开烧得赤痛的双眼,勉强说了三个字。
“你不要说话了,我去校医室给你开些药。”
拿着感冒药回来,郑智超倒水,喂药,留在寝室一刻不离地陪着,见李浩哲欲言又止,难过叹着气,他安慰道:“你安心养病,有事尽管吩咐。”
“智超,帮我把闹钟上到六点半,我先睡一会。”
病得如此重,竟然还想着上晚自习。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反正李浩哲聪明,功课又好,一个晚上不学习至于考试不及格?“你安心睡吧,到点我叫你。”
窗外光线明亮欢快,晚上六七点钟,日头西沉,天光不应如此明亮得晃眼。头疼得发紧,身上还很烫,被窝里被体温烘得像火炉,却感觉有凉气从被子外面往里钻,李浩哲将脑袋伸到床边,寝室里只有郑智超在呼呼大睡。他重新躺回来,伸手摸出枕头下的手表,日期显示星期三,李浩哲急得长叹一口气,从鼻孔里呼出的热气似两道火龙,烧得他鼻腔火烧火燎地痛。昨天林雨荷做家教,一切都好吧?情急之下,他坐了起来,一阵眩晕令他不得不重新躺下,难受不停地喘着粗气。
“浩哲,你醒了?好些了吗?”郑智超睡眼惺忪的起了床,“是不是想问昨天作业的事?我都给你抄完了,放心好了,为让你好好睡一觉,所以我自作主张……你躺着哈,我去打饭,差点误事……”
“我不饿,不想吃。谢谢,智超,辛苦你了。”
“跟我客气啥子的嘛。”郑智超伸手摸摸李浩哲的额头,“烧没退,还是很烫,我看你今天就不要上课了,我向老师请假。”
晚自习的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林雨荷拿出书包里的日记本,心情乱糟糟的她只写下一行娟秀的字体:他生病了,两天没有上课,我却不能去看他,这也是一种煎熬。他好些了吗?请求上天让他快些好吧!
周五,李浩哲仍未来上课,林雨荷再也沉不住气了,利用课间休息时间骑自行车到了男寝一号楼。
“大爷您好,417寝室,麻烦问下李浩哲在吗?”
门卫大爷打开话筒,“417李浩哲在吗?”
林雨荷听到熟悉的声音回答“在。”声音不洪亮,却也并不无力,人应该是好些了吧。“麻烦大爷转告,老乡晚上不去上课。”听到门卫大爷转告完毕,林雨荷脸颊通红的骑车赶回了教室,脸烧的厉害,她这是怎么了?
“老乡……老乡晚上不去上课……原来,你都知道了啊……”躺在寝室床上看课本的李浩哲,笑得病都好了一半。
发了两日的高烧,早上醒来虽然身体软绵无力,却感觉轻松了很多,虽然还是感到冷,然而不再冷入骨髓。这两日都是郑智超把饭菜给他打回来,今天早上他本想自己去食堂吃早饭,然后随大家去上课,却被劝住了,郑智超又把早饭给他打了回来。听人劝吃饱饭,若是一折腾,病情再大发了可就不划算了,他正想着再休息一白天,晚上他就能骑自行车了,这时寝室的喇叭便响了。
这,算不算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