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转过头去笑笑：“桐花仙上，您为本仙传授清明花课，小仙感激，敬您为师长。”

“但如今，您的课已经上完了，不必费心再对小仙语重心长谆谆教导。”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既蒙仙上好言相赠，本仙也自不量力赠一句话给仙上，望仙上惠存。”

桐花仙子瞪眼看她。

灵芸不慌不忙道：

“小仙知道，除了多管闲事，还有一种作死的法子。”

她顿了顿，道：“是太过贪心。”

桐花仙子嗤笑一声：“你就不贪心么？不贪心为何做出那么多新品，得那么多分账。”

“你在丝弦工坊看做琴弦，莫非琢磨出了什么好工艺？只要用在本仙的桐木琴上，本仙可以给你分账。”

这是敬业呢，还是无耻呢？

灵芸笑笑，迸出两个字。

“秘密。”

说罢，她转过头去，继续优雅地嚼果子干。

“仙上，这陈皮梅子干不错，吃了可以理气解郁，要一起吃吗？”

桐花仙子恼怒，拂袖而去。

不久，聚芳园外传来愠怒的低低的声音。

“做给本仙的琴弦，怎么远不如杉木仙子第二张琴的？牡丹宫主试琴时，本仙听过那个杉木琴声，虽然不错，也只是跟桐木琴不相上下。”

“为何这张杉木琴琴声却如此好，竟完全盖过了桐木琴。是否丝弦工坊的仙子对本仙的琴弦不用心？”

另一个声音道：“仙上多心了，百锦阁丝弦工坊做琴弦这么久，一直按照定法做，其他琴的琴弦也都是一样的。”

“本仙也不想多心，但杉木仙子这张琴的声音比原来那张好太多了，是怎么回事？”

“桐花仙上，想必是灵芸从中相助，听说灵芸为百花宫做出许多新品，莫非她掌握了什么高超的做琴工艺？”

“本仙也知道是灵芸，她是个鬼点子多的！杉木仙子那个几百年才动一回的脑子，怎么能想到给本仙下套，更别提用琴弦设局了。”

“唉，本仙的确对第二张杉木琴的工艺有兴趣，不惜承认自己对第一张杉木琴动了手脚，以为灵芸得意忘形，会说出第二张张琴有何特殊工艺，不料她却半句不讲。”

芸香府。

清溪旁新搭了篱笆。已是月上之时，篱笆上的朝颜花朵朵掩着。

空中白色桐花浮动，如烟尘不染。

树下的石桌边，灵芸看着满桌子各种形状和颜色的点心，道：

“是殿下自己拿来的，回头勿要跟母神娘娘说本仙贪吃。”

“嗯，本君原本说好了让你去嘉禾宫做尝味仙侍，如今你虽另谋了高就，本君却不好食言。”

玄青一本正经。

但凡有事要问她，殿下就会安排她做试吃仙侍。

灵芸刚才为了凹造型果子干吃多了，眼下没有胃口。

她抬头望了望花，直截了当道：

“殿下也去听琴了，想必是奇怪前后两张杉木琴究竟怎么回事吧。”

“那个有何奇怪，谁不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玄青抬手斟茶，“本君只是奇怪杉木仙子从哪儿变出那么一张好琴。”

灵芸托着下巴：“这种可以挣灵晶的本事是能随便说的么？刚才桐花仙子打听，我都没告诉她。”

玄青夹了一件枣泥山药糕放到灵芸面前的小碟子里。

“谈灵晶多伤感情，这个不是膳房做的，是本君亲手做的。”

好吧，殿下赢了。

“柘叶饲蚕丝可做琴瑟等弦，清鸣响彻，胜于凡丝远矣。”

灵芸文绉绉背了段古文。

多年以后，你一定会感谢当初那个博览群书的自己。

她如今就对当年的自己充满了感激之情。

玄青又夹了一件栗子酥到灵芸的碟子里。

“这也是殿下亲手做的么？”

“这个有点难，不是的。待本君学会了，会亲手给你做。”

玄青放下玉箸，目光温润：“你是如何知道柘木叶饲蚕得的丝，做弦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