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我不能来城里，真不能来城里。”

余雪莉看着他着急慌乱的样子，小手一挥，差点碰到了额头，赶紧制止了他。

“别乱动，你头上还有伤呢，你姐就是这么一说，她是心疼你，要不早就不管你了，从小到大你小霸王似的，打从懂事起就会欺负你姐，她从小到大受了你还有你爷奶你爹多少的委屈，一点点大就要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打猪草挣工分，德子，你姐这么苦这么累都过去了，还能想着你，你该念着你姐的好。”

“我，我念着的，但是我不能来县城，我早就知道错了，爷奶以前说我是金孙，是徐家的香火，我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爹啥也不干，还能吃饱喝足，我觉得真厉害，但是娘带着姐姐和妹妹走了以后，我经常受欺负，村子里的人说我是没娘的孩子，还拿石头土坷垃砸我，家里的活多，爷奶也开始让我干活了，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想跟着娘，和姐姐还有妹妹在一起，我以后一定学好，娘，但是我不能跟着你，我半夜的时候偷听我爷奶说了，他们说没有娘会舍得孩子，说我要是跟着你，以后就天天去闹你，闹不着你就去闹那个叔叔家里去，到时候，到时候家里就不缺吃不缺喝了，我就是个拖累。”

余雪莉被他说的眼眶一红，赶紧的转过头看向另一边，伸手把眼角的泪水给抹掉。

“真坏，心眼子生蛆了。”

“坏，都坏，哥哥变好了，不和他们一起，就不和他们一起。”

余雪莉想了想还是道：“你是个孩子，要是真的想和姐姐还有妹妹在一块，娘来想办法把你带走，你钱叔叔和你钱奶奶都是好人，他们也会接受你的，你愿意跟娘走吗？”

德子抿抿嘴，眼泪哗哗的，鼻涕都流出来了，但还是摇摇头。

“不跟，娘，爷奶以前对我好，人家说爹坏到根了，以后爷奶死了都没人埋，我想守着爷奶，我就在陆家村，娘要是想我了，就去看我。”

余雪莉听着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松了口气，他们母子之间还是有隔阂的，没法子就这么一下就好了。

不过想着徐家老两口年岁也大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能活，德子还这么小，也不知道要熬多少年。

“你要是决定了，娘不强求，下个月娘和你钱叔叔结婚了以后，你姐姐还有你妹妹就来城里上学了，到时候我也给你在公社的小学报名，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娘就留给你了，入冬的时候娘会买一些砖瓦把房子修缮一下，以后你要是在你爷奶跟前受委屈了，就去娘那屋子，你莲花大娘还有你喜凤婶子都会照顾你的，饿了就去找她们吃饭，娘给她们钱，你安心的吃，我和你姐姐还有妹妹休息的时候就去看你，好不好。”

德子听了一抹眼泪，高高兴兴的朝她笑了笑，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或许，说句不孝的话，或许等爷奶百年后，自己还能跟着娘一起生活呢！

“你好好的上学，能学成什么样子就学成什么样子，要是学的不好，等毕业了就接我的工作，一个月三十五块钱，总是能养活自己的，昂！”

“不用娘，你的工作还是给我姐姐还有妹妹吧，我不要。”

“你姐姐现在月月考班级前三名，以后会有体面的工作的，你妹妹如今也在跟着你姐姐学习，也聪明着呢，我就是给她们她们也用不着。”

德子：“........”

这是嫌弃我笨了，不过娘能想着他，已经让他非常的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