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奥松岛后还有三天的航程，这三天里科莱恩一直在忙着用信使与他的同事们沟通，尤里尽可能都在科莱恩身旁，但也难保他没有瞒着自己做什么。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船上没再出现凶杀案，尤里每天都在餐厅酒吧和甲板间闲逛，理所当然花的都是科莱恩的钱。

在此期间，尤里持续留意着耳边的声音，这三天里一共又遇见了七次，每个人的特征都被他记了下来，但是总结不出共同点。

距离鲁泊港还有半天的路程，在此之前刚经过一阵狂风暴雨，尤里来到甲板上透气。

船上的乘客尤里都已经看的面熟，喜欢来到甲板上闲逛的仍然是那群人。

科莱恩与尤里一起倚在船边，一边闲聊，一边期待着看到海岸线。

科莱恩疲惫的吸着烟，尤里好奇的询问道：“你有多少天没睡了，南大陆的资料有那么多吗？”

尤里并不止一次在睡梦里感应到科莱恩的注视，这让他很担心，不睡觉意味着有别人两倍的活动时间，而夜晚人们会难以自制的懈怠下来，如果科莱恩想做什么，没人管得了他。

自古以来，黑暗领域都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尤里说的话科莱恩仿佛没有听见，尤里拍了他一下，科莱恩突然吐出口烟。

“怎么了？”科莱恩的眼神仿佛在抱怨尤里打扰他发呆。

“你快要猝死了……”尤里用灵视观察着科莱恩的身体，明显的有几处地方处于‘过载’状态。

尤里仔细对比着记忆里常人的大脑，这才明白，难怪科莱恩不是‘黑夜途径’却也能熬这么多天，‘阅读者’的大脑十分强悍，它并不会因为某样物质的累积而感到疲惫，也不会因为保护性刷新而影响思维速度。

同理……他们也缺少阻拦信息进入大脑的能力，所以总不自主的就开始处理着各种外界的信息，如果这些信息过于复杂，或者携带了某些污染，恐怕他们是最容易感染的了。

届时怕是会直接大脑宕机呀，尤里推测着，同时思考起什么样的药物能营造出这种效果，这需要抑制某一部分，强化某一部分，可是一旦药物效果过去，那些处理过的信息会去哪里呢？

会有由一堆‘信息’组成的生命吗？

尤里收起了灵视。

“等上了岸再休息吧，没想到我也会出现这种问题……”科莱恩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什么问题？”尤里疑惑。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科莱恩一本正经的说道。

尤里嘴角抽搐了一下：“哈啊？”

“呵呵，别那么意外，我知道很多人都羡慕这样的能力，但在我们看来这是一种‘中毒’症状，与溺水也有些相似，出现这种症状的人的确有八成都猝死了。”科莱恩闭着眼睛与尤里说话，看上去是疲惫的已经睁不开。

“不舍得拿时间来睡觉？”尤里尝试体会科莱恩的感受。

“差不多……甚至有些无知的人在听说了‘窥秘人’途径可以自动接收知识后，都想尽办法去获得那样的体验，最后无一例外疯了。”科莱恩说着就快要睡过去似的。

尤里想起维耶斯老先生曾说过的异状——知识仿佛活过来了似的。

“知识还会追着人跑，耗子都可以抓猫了……”尤里低声吐槽道。

科莱恩拍了拍脸，又拿出一点烟草，猛吸了一大口后，瞬间清醒了一点。

尤里没有用‘医师’的能力去帮助他，因为科莱恩只是需要休息，别的方法都是天方夜谭。

尤里索性不再管他，看着远处的浓云发散起精神。

薄云遮挡了太阳，天空仿佛淡黄的画纸，蓝灰色的云彩被风吹动，时刻变换着形态，好像在和风互相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