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也算是给音乐人,就用音乐来表达吧,东川翼如此想道。
他敲响了几个琴键,在脑中回忆起那一道旋律。当和弦被找到后,东川翼清了清嗓子,低头吟唱了出来:
“If you missed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You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说实话,如果只看歌词的话,这样一首歌不但不会冲淡离愁,就是加重几份也说不定。
什么一去不回啊,什么一无所有啊,明明和他一点也不搭边才是。
东川翼唱到一半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犹豫起来,唱得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就在这时候,东川凛坐到了钢琴前,用右手弹着旋律,嘴里也跟着唱了起来,歌声清亮动听。
“原来这也是一首老歌啊...”东川翼暗自惊讶,但很快沉浸在了自己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嗓音里。
歌词不再只是文字,在他脑中自动转换成了画面:
“如今我衣衫褴褛,
依旧是一文不名,上帝啊我怎能就这样回到家去。”
“这般潦倒这般困顿,这般处境惨惨戚戚,这样的我又怎好意思回到家去。”
“若那列车开动让我来不及见你,那就说明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
琴声比歌声慢了好几拍才停止,直到东川凛松下踏板,抬起右手,客厅里才重归平静。
画面就这样褪去,东川翼抬起头时,在落地玻璃窗上看见了恩佐柯林斯那有些动容的脸。
也许在许多年前,在纽约的某个车站里,一个有着一头金发高大男人,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踏进了看不清的命运里。
东川翼偏过头去,和自己老妈对视了一眼,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已经不止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了。
一年多前,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同样不声不响地离家远走。
如果不是自己意外地降临,这样的决定,带来的不就是一去不返吗。
想到这,东川翼自己的情绪也低落了起来。他现在想到的,远不止这个世界的人。
“嘿,Boss,车准备好了。”一道粗大的嗓音突然响起,黑人尼克斯出现在客厅里。
“哟,你们在干什么,怎么都不说话。”尼克斯倒是完全没察觉到客厅里的气氛,手舞足蹈的,用充满韵律的声音说道:“快点吧,快点吧,我可等不及要去东京了。嘿嘿,我还没出过国呢。”
东川翼本来还没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一听到这句话,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东京?你也去?”
黑人尼克斯打了个响指,恩佐柯林斯也跟着点了点头。东川翼转头看向自己老妈,想寻求一个确切的回答。
“你还真想就这么跑了?一个人去那么远,我怎么放心。”东川凛双手交叉,翘起了二郎腿,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他们都挺厉害的,有些事,说不定能帮到你。”
“等等,他们?还有谁?”东川翼左顾右盼,在黑人尼克斯的身后看见了那一张消失了很久的亚洲面孔。
后来东川翼才知道,这个有着亚洲面孔的矮瘦男人叫阮,黑人尼克斯还开玩笑似给他取了个英文名叫Van。
阮是个哑巴,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满不满意这个英文名。但至少,阮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感受不重要,老板的命令,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