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几个女人要联合起来一起整我,我要马上走了。去哪里先不能告诉您。我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参加学术会议了。”
说完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拿护照,机场买机票,随机选了一个地方,我这次要好好关起来门工作了,不能再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耽误。我永远都不会想到我堂堂一个大学者,竟然会陪着这帮小孩干这么多无聊的事,真不是我男权思想严重,是真的,很多事情一旦跟女人有关,就变得无比麻烦。现在我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在一个热带小岛的海边晒太阳。况且,那里是真的有一个学术会议要举行。
可这世界就是这么地荒诞啊,用我妈的话说就是我们永远都逃不出属于每个人自己的“圈”。你猜我看到了谁?隔着一条过道,斜上方,一个光光的脑袋。我在K大见过他,我有他的email,但是没有他的line。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人生第一次我觉得有点紧张,不知道要不要上去说点什么,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还好,他这次应该是一个人,我猜想他在日本是有老婆孩子的。想来想去。我叫来空姐,给他送去一瓶京都麦酒。
看着他拿着啤酒的样子,惊讶地转过头寻找我。我竟然有点窃喜,好像在玩一个更大的游戏。我们都不会被这些女人征服的,对吗?我决定了:重新占领高地吧。
飞机落地之后。我到走到他的耳朵,说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卓红。他吓的不轻。我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递上名片。我们专业不同,但领域相同,我们都需要参与最近中亚出土的一批古代文献,他做思想流变,我做语言解析。
他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
“我最近一直在冲绳老家。”
我们在度假酒店的咖啡厅见面,我已经换上了花花套装:花T恤,花短裤,人字拖。他还是一身严谨的西装和皮鞋,光头显得更光亮了。见面以后他就先解释。
“难怪我们没有在京都找到您。”
“没想到您的日语这么标准。”
“您过奖了。”
空气凝固了三秒钟。我们同时开口,又互相谦让。
“您先说吧。”他一再谦让我。
“您先不用担心,这一次是代表我个人,卓红是我的远亲。”为了使谈话顺利进行下去,我只能顺势这么说了。
“这倒是没有听她说过她在学校有远亲的事。”
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他识破了。
“其实我也身陷囹圄,所以基本上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影响。”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还使用敬语。
“她怀孕了。”
期待中他应该是惊慌失措的样子,但他现在异乎寻常地冷静。让我想起了藤木,可能这是他们日本人的基因。
“我知道了。”他将一整杯早已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本来可以把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分享给窦宓的,但现在连她也背叛了我。看来现在全世界,只有我妈不会背叛我了。
难怪藤木要送店给她,他们可能早就认识。看起来简简单单的窦宓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还是先游个泳吧,先暂时忘记现在所有的不愉快,没有什么比快乐重要,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乱七八糟的一堆破事,没必要为了这些女人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