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过去呢，他应该有话跟你说。唉……”哥布林长叹了口气。

楚布困惑地看着哥布林，看样子，白衣人和哥布林应该是老相识了。

众人盯着楚布跟着白衣人缓缓远去，一块儿行进到山崖边。

强壮男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作势也要冲过去，不想却被哥布林的轮椅压住了脚。

“没事的，他不会伤害他。那是个可怜人。”哥布林语气坚决地说。

白衣人带着楚布来到崖畔，松软的黑土让白衣人一个趔趄，楚布见状赶紧用脚勾住了他。

握住楚布递来的脚，白衣人在楚布的小腿处轻点了两下。

“先生有何指教？”楚布疑惑地问。

白衣人闻声，俯下身去，用手指在黑土地上奋笔疾书。

“汝之前情，精具已告之，虽耸人听闻，亦情有可原。”

“岂不闻，君王命，未可信；贵人语，且浮华；父母教，尚未尽。”

“乃敢偏听一女子之言耳？”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求闻达诸侯、亲人爱众，亦当孝悌父母、克守己心。”

“少年若负壮气，则奋烈自有时；须怀鸿鹄志，不枉书剑年”

“至于女子，不足虑尔。书中有，曲中有，酒中有，何所不有？”

楚布的脑袋，正对着白衣人蹲下的脸。

这时，他才发现，这白衣人面有刺青，口舌突兀。一双深邃的眼眶里，却只镶着弹珠般大小的蓝色眼睛。

“可怜？”远处的强健男质问着地精，“我看可疑才对吧。哪有人一直背对着人不露脸的。”

“他可能怕吓着你们”，地精拍了拍脑袋，“当然他才不会在乎这些…”

“他是什么人，犯了什么罪？”长须胖男人也加入了好奇的队列。

白衣人继续写着：

“吾身瘁癯，恐难效君命。君可自往，必得偿所愿。”

“且记，自尊者人尊之，自贵者人贵之。更不应似我，眄视指使，马耳东风。”

楚布看着地上潦草的字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遇到实在难以分辨的古体字，楚布干脆把脸挪到字上面，想要努力辨认，却闻得地面上一阵异香。

白衣人忽站起身，张开双臂，向着空谷大笑，却似一阵鹰啸掠过山林。

“若得一日嚼龙肉，敢笑嵇康不疏狂。”

白衣人继续含着手指，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楚布疑惑地看着白衣人嘶嘶而鸣、手舞足蹈，又见他对着空谷频频招手点头，像是在招呼谁过来的样子。

“不好！不要啊！……”楚布大叫一声。

白衣人已然一跃而起。

楚布试图再次用脚勾住，却只撕破了半片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