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吗?”洛蝉衣敲门。
“还没,你进来吧。”
洛蝉衣闻言打开一条门缝遛了进去:“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到。”
“说吧,什么事?”沈越凌不理会他的贫嘴。
“我是想着吧,你父亲也已经……你应该也快要离开了,所以我来告辞。”
沈越凌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着的孤云剑:“你要走?”
洛蝉衣自顾自地在茶杯里注满酒,酒香四溢:“我可没钱给你买兰生,不过这是我义父送给我的自家桂花酿给你尝尝鲜。”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个……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种话想必你已经听烦了。你应该不知道我有一个义父吧?但是他抚养我长大成人,怎么说也是对我恩重如山。”洛蝉衣将一个茶杯推到沈越凌手边。
“他老人家已经老迈到走不动路了,我想回去给他尽尽孝道。这一次看到你跪在灵堂的样子,我就不由得想到有一天灵堂上躺着的也会是我义父,心里这滋味儿还真是不好受。”
洛蝉衣大段大段地说着自己离开的原因,沈越凌也只是用他那双瞎眼空洞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你不用同情我,是人都会走。走了也好,不然这桂花酿我至今都喝不到呢。”
沈越凌愣了愣:“我没有同情你,我同情自己。”
洛蝉衣:“???”
“我至今也没有找到沈野把他的私酿放哪儿去了,难道我不可怜吗?”
洛蝉衣不禁失声笑道:“好吧,我教你一个法子,带我去你家后院吧。”
“我开个玩笑,免得沈野知道了从坟里爬出来砍了我。”
“沈兄,有句话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洛蝉衣端起自己手边的那只茶杯,“我知道你内心悲痛,但是还是请你至少相信顾宸钧,他不会害你。”
沈越凌抬手打断他:“原来是当说客的?你什么时候从陈家到了顾宸钧的麾下?”
“我一直都是他的人,在陈家不过是掩人耳目。”洛蝉衣故作轻松道。
“听星沉说你是被天机阁赶赶出去了的。”
洛蝉衣自顾自地碰了一下沈越凌手边的那只茶杯:“是啊,顾南星给我的任务是杀了顾宸钧,可是我失败了,所以被赶了出去。”
沈越凌表面上还是装的十分镇定,可是桌下的那只手已经开始狠狠拧着自己的大腿:“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听指令杀掉顾宸钧,所以被赶了出来。”洛蝉衣端起沈越凌的茶杯至其唇角,“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事情的始末。”
沈越凌无暇想其他,接过那只杯子,仰头饮尽。
“这下,你该……”沈越凌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你给我下药……”说完这句就倒在桌上。
“我可没有什么想要给他尽孝道的义父,我义父只会在我违抗命令之后废我武功,我这头白发皆是拜他所赐。可他终究还是先我而死了,真是报应不爽。”洛蝉衣轻松地说起这段过往,指尖在杯中搅了搅,十分从容地喝完了杯里的酒。
在洛蝉衣扛着沈越凌路过星沉的房间之时,他将沈越凌丢在门外,进门翻翻找找好一阵,才找到了一条比较厚的被子,轻轻给星沉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