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参夙一般居高临下的想:死在这样一个,弱小、愚蠢,能活着不过是因为我大发慈悲的白痴手里?
甚至,在走上台的那几步路程中,隐隐一个欲望在心腔中悄然滋长,逐渐旺盛的火焰燎烧着心脏。
高傲的神临死前为姜予设下一个必死的局。
隔着时间与空间,参夙在另一端预见今天,像是贴在耳侧一般,阴冷恶意的低声问她:“你会怎么做呢?”
姜予仰头久久注视那轮洁白冰冷的月,无声的问自己:我该怎么做?
像参夙那样,毁了她,毁了我。
“哈。”她不自禁笑一声,在这刻明白参夙的用意。
低头,不再看这让人生厌的月亮,她慢慢收敛了笑,情绪慢慢平复。
她在心中细碎咀嚼:
杀了她,或者杀了我。
无论怎么选,死的都是我。
垂在潭水中的手逐渐握拳,她的眼睛逐渐冷下来,无名的火苗逐渐申延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凭什么。
“亥时已到。”识海中,红色抱剑小人像定时闹钟一样睁开眼,严肃的宣布该修炼了。
在奇生进来之前的这两天,只有小人每天按时苏醒,监督姜予修炼上玄心经,她才能从此知晓时间。
“是。”排散余念,姜予双手掐诀,开始修炼。
“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见她又逃避问题,奇生烦躁的抓抓头发,觉得自己今天来的多余。
当即想扭头就走,走两步犹豫一下,又走回来往岸边一处石头上放了东西,这才离开。
等姜予运行完几遍功法,才取来他留下的东西。
一个装着七品回清丹的洁白药瓶。
作为本命剑剑灵,奇生一定程度上能感知她的状态,知道她因为净火伤及内里,特意找来自己所能找到的最高阶丹药。
姜予看了两秒,却没用,而是直接将其收入储物法器,和其他炎灭知道她受伤后,这两天又让人送来的天材地宝堆在一起。
不是不愿意,而是这些东西对她的伤没用。
到了神的境界,很少会被留下伤,但一旦留下痕迹的,必然是对神只命格有影响的东西。
这种级别的伤,纵观三千千世界,也没有治疗之法。
姜予入寒潭受罚的第二天,书院教习还在就这件事争执不休。
“狗屁的失手!当时老夫就在一边看着呢,温遥都赢了她还刺进去,这就是故意重伤同道!”这是太一宗教习。
“我说了,炎灭剑尊与剑宗都愿意赔礼。再说姜予已经去寒潭领罚了,罚期也从管理半个月延长到一个月,寒潭是什么地方,一般弟子待半个月都废了一半,你们还想怎么样?”这是剑宗教习。
“谁知道姜予以后还会不会对温遥下死手,九州千万年就一个,出点差错你们负责吗?”太一宗教习继续拍着桌子吼。
剑宗教习强忍额头暴跳的青筋:“别太过分了,姜予是炎灭剑尊的徒弟,你要敢废她修为,炎灭能把你我一起砍了!”
太一宗教习:“所以我们给了你们第二个选择,给她们两个立同生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