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柜子拿出一套被子，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李可乐曾经把它拿出去晒过。

……

顾月澜当下就决定要请可乐吃顿饭，并且免了她今后的房租。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很累，但因为恐惧而过于兴奋地大脑让她此刻无法安眠。

是啊，怎么可能不害怕。

对于未来她从来都没有过迷茫未知的情绪，整个人都麻木的像个假人。或者说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在她身上后，她便再也不想去关心周围的任何事、任何人。两年来大脑似乎已经关机，浑浑噩噩地仿佛早就死了，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迷茫，害怕。

但现在，付清丞可能因为她出事了，而父母若也在过去的空间受到波及，结果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她不想再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确认他们的安全是她要坚持下去的唯一目标。

再伪装几天正常人，融入这个社会，利用一切方法找到付清丞。顾月澜暗暗地下定决心。

滴答……滴答……滴答……

洗手间传来了微弱的水声。

顾月澜皱眉，家里的隔音效果不至于这么差，按理说她的房间距离卧室还是比较远的，而且关了门后就算有人在洗澡她也不一定能听到水声。

但是她听到了，而且听得十分清楚，顾月澜不知道自己的听力是何时变得这么灵敏。那是水龙头没有关严，缓缓滴落的水声。

她坐了起来，整理下衣服走到门口，滴答的水声仍没有停下。

打开房门，雪碧在此时也刚好站在了房门。哦不，是李牧言。

李牧言看到她笑了一下，“水龙头可能没关严，你刚去过洗手间吗？”

“没有啊，我还以为是你……”

话未说完，水声忽然变大了，好像从没拧紧到被人彻底的放开，哗啦啦流水倾泻而出。

她和李牧言双双对视了一下，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慎重。

窗户是关严的，门锁也没有被暴力破坏过的痕迹，更不可能有人在他们到家之前就藏了进来。那么此刻发生的事情，就显得诡异了。

“你站到门口，一有不对就跑出去。”李牧言走近说道，冷冽的脸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顾月澜联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怪事，无法不将眼前的情况和自己联系起来。她不想再让别人因为自己身处险境，哪怕这个人她才刚认识几个小时。

“同样的话还给你。”顾月澜回道。

李牧言皱眉，开口道，“这个时候你不要逞能，我去解决，你留下……反而可能会拖累我。”

“我不是逞能，”顾月澜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对李牧言笑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李牧言一愣，顾月澜已经摸到门把手，上去直接就用力拉开，洗手间内部瞬间一览无余。

里面没有人。

洗手池上的水龙头还在欢快的放水，可能是年久失修坏掉了。李牧言不禁松了口气，他想对顾月澜说早点睡，他去修理就可以了，却发现这个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冷漠，眼神也似乎闪过一丝狠戾。

李牧言呼吸一紧，不知道这份狠戾是不是冲着他来的。

紧接着，他听到顾月澜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出来！”

仿佛是回应顾月澜一般，李牧言惊讶看到，刚刚还空空如也的浴缸，竟慢慢涨起了浑浊的红水，咕噜咕噜地冒泡。

一双苍白纤长的手从水里冒了出来，茫然地挥舞了两下后，狠狠的抓住了浴缸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