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腻了……”
门外的小女孩抱怨着,“明明就是爷爷你想吃。”
待脚步声踩着石阶走远,埃文回头冷眼看诺亚,发现少年紧紧抓着书桌,大有“你再弄我我就和你书桌同归于尽”的英勇。
埃文轻轻挥手,诺亚立即遭遇劲道控制正好的无形力量,栽倒在地,往后滑到恰恰没有撞到书堆时停下。
“你竟然敢炸掉城堡。”
老人胡须抖动,除了白袍干净,胡须和头发一样乱,“那座城堡是这座小镇里宝贵的产物,书籍,名画,全毁了!”
诺亚松了口气:“呼,我还以为你——”
“死掉的人不会给加西西王国带来混乱,所以我不关心。”埃文坐下,合上正在看的书。
“真是冷酷啊。”
诺亚翻了个白眼,“是不是觉者都是这副嘴脸?”
埃文对此倒一点不生气,而是反问:“斯图亚特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觉者服用神血会变得疯狂。”
“的确如此。”
埃文说,“那家伙见识很广,心也不错,就是太弱了,我怕他为了遮脸皮说了什么瞎话。”
诺亚深表赞同。
老人看门见山:“找我什么事?”
“我的伤口,愈合是愈合了,但总觉得不舒服。”
诺亚担忧地问,“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埃文点头:“猜对了。”
“啊?”
“天生觉者的记载少得可怜,没法研究,我只能说你作为水中人,越被动使用镇魂曲越会增加负担。我个人的建议是,你不要去服用任何血,就这样做最弱的水中人也不错。”
老人说,“损伤面积不大,不损失心脏和头,都可以快速修复如初,这是多少人的梦想。”
诺亚头点得似是而非。
埃文忽然皱眉,给了他一块玻璃镜子。
加西西国很少有使用玻璃的习惯,人们认为这种材料是违反规律的,窗户桌子都用木头,算是种说不上好坏的玄学,但镜子都统一用的玻璃。
没办法,铜镜啊水镜啊都太蠢了,女人们需要看仔细妆容的颜色。而化妆的女人只要不太丑都能变美,美丽女人们的提议往往比规律管用,所以换了个玄学,化妆品违反规律,玻璃镜也违反规律,以毒攻毒,负负得正,完事。
诺亚接过镜子。
他基本不照镜子,重生前的相貌还历历在目,虽说过了十七年,但违和感还是挥之不去。
“看什么?”
在欣赏自己盛世美颜的少年问。
埃文说:“头发。”
诺亚将头发对准镜子。
他看到自己的发丝浓密乌黑,像加了特技,但仔细看,发现发丝下的发根竟然有许多根都发白了!
很难看出来,被短发盖住,但的确白了,泛出银光。
“怎么可能!”
诺亚丢掉镜子,几乎要相信玄学了,但拔了根头发,他终于回归了科学的怀抱。
埃文平静说:“这就是后遗症,你使用了镇魂曲,但没有用来消耗与补充的螺旋,于是,你消耗的是你的寿命。看这头发的样子,如果全白了,你的寿命就等于走到尽头,而现在,你还有十年左右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