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的事......”褚苧喃喃道,少年的一席话给了十岁的她不小的震撼。
褚苧思绪万千,心底里渐渐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回过神来,抬眸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年,“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我叫吴襄,近日随母亲来探望外公。”少年清脆的声音答道,“便是赵夫子。”
“原来是夫子家的小郎君,褚家阿苧谢过公子今日的指教。”褚苧规矩的向少年拱手行了礼。
吴襄的眼眸纯净如清泉,面含笑意地回礼,只觉得这个小妹妹甚是有趣。
雪后初晴,冬日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空气中隐约飘荡着清幽的梅香。
赵夫子认为一日之计在于晨,即使到了玄英时节,也要求学子们每日卯时至学堂,酉时归家,女郎也不例外。
起初古弦还起得来,但不过两三月,尤其到了冬日,任张氏怎么喊也要赖床到辰时再起。
反而是褚苧,虽体弱,每日竟比那些大她几岁的哥哥姐姐们到的还早。
有时到学堂天还未亮,她便支起一个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温习去日夫子所教授的课。
偶尔散学时她也会留下,向夫子请教堂上没能完全消化的课业。
虽蠢钝些,但长年累月地,她的学业渐渐赶了上来。
褚苧的勤学不倦日日落在赵夫子眼里,睿智犀利的眼神中闪过几分赞赏之色。
朝夕之间,岁月悄无声息地从树枝的缝隙中划过,转瞬即逝。
同窗们对耍弄褚苧这事乐此不疲,似是天生的习性一般。
她反抗过也质问过他们,但下次便会受到更羞辱的捉弄。
她也曾和陈月容提起这些事,得到的回答无外乎,忍。
褚发不知从何时起,竟染上了酗酒,每每烂醉如泥地回去,对小褚苧非打即骂,似带着无尽的恨意般。
陈月容无力阻拦褚发,只能哭嚎着扑到褚苧的身上替她挨一些拳脚。
褚苧却不敢哭,否则父亲会将她赶到屋外,将门阀拴上,不许她进来。任夏季烁玉流金,亦或冬日风刀霜剑。
冬梅卧雪,夏荷听雨,她形单影只,从万物春生,到霜林染透。
褚苧已十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