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1 / 2)途归里首页

没有哪一次行程没有归途。小到出门游玩,提前买好回程的高铁票,大到人的一生,生死轮回。我还是没能从明前已经离开人世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且仅仅是两个小时前,电话那头带着哭腔通知我出席伍明前的祭奠仪式。

仪式应该比较仓促,场地上白色、黑色都是随意点缀,让人看着很不协调。花圈左边一摞、右边一摞,七零八落散在相框两侧,也不对称。亲戚朋友更是不谈秩序,都是面带惊讶,冲冲忙忙的在白色与黑色之间来回穿梭。

我叫白草令,伍明前最好的发小之一,能共同与我并称为发小的还有王江波和夏小青。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们四人自称“四公子”。

“梅公子”王江波,寸头国字脸,好拳击,“梅”字由来悠远绵长,那个时候没有尿不湿,江波的床单一直到小学都洗不干净,有几次赶上梅雨季,床单上更是一股发霉的味道,于是当我们在第一时间有了学识,就给江波赐名“梅公子”,随后“兰、竹、菊”免不了被对应入座的安排上了,“兰”为伍明前,天生一张帅脸,阴柔跳眉和白皙肤色,有“兰心蕙质”的气质。“竹”为夏小青,高个苗条身材,就这一点就有竹的风范。“菊”为我,具体原因大概是其他“三君子”已经被瓜分完了。

毫不夸张的讲,我一直以为我们能一起走的很远,互相支撑到七老八十,在白发苍苍的年纪,四个老头还可背着夕阳,拄杖蜗行。可谁知就在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日子里,莫名其妙在没有经历死亡、悲送、火化等一系列动作的前提下,得知了伍明前祭奠仪式的消息。

伍明前已经被火化在一个小小的坛子里,拿着他的不是他的妻子,却是一个满身纹身的年轻女子。

“这是他死前的遗嘱。”很多人有疑问时,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

“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是我的一个嫖客。”

我听到她的语气,很有明显的明前味道。

这个年轻女子,20岁左右,相比我们的端庄严肃,她在整个仪式上也是相当跳脱,虽然也穿着一身的黑色齐胸礼服,但她新老相间的纹身特别显眼,很杂乱没有章法,左一个小猪佩奇,右几个英文字母的,显得像小学生的作业本。

“好了,好了,三伯伯”,林菱儿,也就是伍明前妻子劝道,“情况我们都摸清了,您别生气了,这确实是明前的意思。”

我站在一棵白果树下,没太在意整个祭奠仪式,树叶飒飒的响,倒是比以往更加刺耳聒噪。江波用皮鞋在捻地上的青草,一阵风吹过,淡淡的青草味扑面而来。夏小青倒是很受刺激,用拳头很忘我的一次一次锤着树干。我怀疑,刺耳的树叶声是他外力造成的,不然不至于如此,记忆里风声划过的时,都是美妙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