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有在夜雪面前,我才是一个被珍惜的人,在娘眼里,我始终更像一枚棋子,一枚关系到山庄能否重振昔日辉煌的棋子。
楚怀瑾朝白碧云望去,发觉她眼中的心痛和关切是那样真切,可她对出人头地的欲望也同样真切,他只能又是一阵嗤笑。他不怪白碧云,因为他知道被折磨得最痛苦的人不是他,是白碧云自己。
白碧云被他的笑吓得脸色有些惨白,但仍是硬着头皮说:“好在现在还不是毫无机会。唐婉君给你的信我读过了,她能写绝笔信给你,心中必定有你的位置,你若是能将她从怒剑山庄抢出来,我们还有机会。”
楚怀瑾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还不肯死心。
“我不愿意。”
白碧云从来没有听过他拒绝自己,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楚怀瑾仰头望着她,目光坚决如铁,说:“我不愿意。我心中只有哥舒夜雪一人,不会再为别的女子涉险。”
“荒唐!”白碧云气得站起了身,说:“且不说她是主动投怀送抱,不知何时又会勾搭上别人,单凭她姓‘哥舒’,我就不可能让她进门!”
楚怀瑾亦勉力站起了身,说:“这世上的其他事,我都无所谓,但只有她,我非娶不可。还请娘见谅。”
“你……你……”白碧云气得身子发抖,险些又要晕阙过去,但想到眼下的大事,扶着椅子坐了下来,说:“横竖她不在,此事以后再谈。我只问你,你和唐婉君交情如何?”
楚怀瑾答道:“清水之交,泛泛而已。”
“我和她娘唐飞鸿却是金兰姐妹。”白碧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激动,说:“唐婉君在信中已言明寻死之心,我身为长辈,怎可知情不顾?况且她与你也是朋友,明明可以施以援手,你却要冷眼旁观,若她真有不测,你的良心如何能安?”
楚怀瑾说:“我帮不了她。”
白碧云说:“不,你可以!怒剑山庄坐镇浩气盟之首,素来标榜仁义高尚,如果唐婉君当众悔婚,怒剑山庄定不好强人所难。”
楚怀瑾问:“她是否悔婚,与我何干?”
白碧云说:“在这个时候,她只相信你。只要你能出现在她面前,答应替她善后,她定会对你言听计从。”
楚怀瑾说:“母亲可有想过,怒剑山庄守卫森严,到场的宾客又都是武林豪杰,我如何混得进去,又如何能脱身出来?”
白碧云说:“我知道你有个玄衣教的兄弟,能助你易容混入宾客之中。至于回来……届时场面混乱,旁人应无暇顾及于你。”
哦,是吗?楚怀瑾心中一片悲然,叹息道:“原来母亲已经计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