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以前是多前,乐高鹦鹉没提及,其他人自也不会多想。
可实际上,它与其相识的时期,其实也并非远古时候。
而是在漫长的沉眠中,蓝鲸少许的几次梦境,使得它以清醒梦的形式,短暂地上浮回到这儿,又消失不见。
也正因此,她还在胃袋,留下了一段故事,被写进书里,称做《离不开这里的人鱼》。
即是说,在场的每位,都并不知晓,实际上,它自远古以来,就一直存在着。
而在乐高鹦鹉讲解完的同时,屋外的雨骤然而止,屋内的众人心中,却像是有根弦,突然被轻轻拨动般,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滋生。
屋外的夜空,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后,异常清澈,一瓣莹白的上弦月,高高吊着。
刹那间,却是变幻成,一轮浑圆的满月。
又接着幻化成,一瓣缺失的下弦月。如此在各个月相之间,变幻不停,林中传来狼的嚎叫声。
而屋内的众人,在心弦被拨动的那一刻,突然就看见了,餐桌前,一位留着齐耳短发,浮夸地,摆出唉声叹气表情的女孩,正坐在那儿。
“好饿啊~~~你们到底好了没,闹了那么久!要去准备食材了吗?”
她手里掰着橘子,脸上做着古灵精怪的表情。
众人却是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时,坐在了餐桌前。就好像一直以来,她都坐在那儿,等待他们一般。
只见她伸出食指与拇指,捏起一瓣橘子。
再扬起细长的脖子,抬高手臂,将其缓缓放入口中。
“再不去,饿了太久的话,我可能一!不!小!心!随时都会,无意间地,把你们吃掉耶。”
可可摆出一个懊恼的表情,看向众人说道。
手里的橘子所剩无几,早知道就带多点出门好了。
这下好了,等待许久的最后一位食客,看来,实际上早已抵达。
狩猎的时刻,即将开始!
角落的腐朽活板门,被打开。底下,是一片浓浓的白雾,散发着一股凉爽的寒气,并不刺骨。
打开古老的冰箱门后,除猫眼外,众人都进了去。甚至,包括了刚认识的蓝鲸,而接下来......
便是挑选食材的时间!
某处未知的地域,一片幽暗的树林之中。
一片覆盖着植被的土地,突然一阵蠕动。
接着像是催吐之后,一阵作呕般,裂开一道缝隙,将三杯等人纷纷吐出。
除了猫眼,由于选择宅在屋里,没出现在这儿之外,其余者都出现在了这儿,包括那只乐高鹦鹉。
那股被挤压,所带来的晕眩与恶心感,还未散去。
众人却颇有默契地,纷纷保持缄默与镇定,同时,小心警戒着四周。
此时,他们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视野只有五米范围,五米之外便是漆黑一片了。
并且,四周的树林,正充斥着各种虫鸣鸟叫与低吼声,未知的地域,危险总是无处不在。
五米之外的黑暗之中,可能就有着,可以对他们一击必杀的生物,刚刚走过,并且在他们的感知之外。
也正因此,狩猎的时候,食客们大多都会,选择结伴而行,除了某些非常时刻。
并且,对外界的感知与探索,要尽可能地,在不显露自身的情况下,进行,因而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就像是现在,他们各别所采取的,一些方式。
三杯放缓呼吸,细细地闻着,空气里混杂的种种气味,湿润潮湿的皮肤中,气孔缓缓地,舒张收缩。
浓稠的夜色,带来一股不舒服的窒息感,就像呼吸道,被黏稠的液体堵住一般。
泛滥的心,与其不断交融,倒是达成了一个动态平衡。
就像灵魂嘴里,嚼着,充满韧性的口香糖般,费力,但咬得动。
挨了两击,依旧活蹦乱跳的三羊,虽然一脸出门闲逛的模样。
但身旁的山羊角,却是轻轻拍打着蝠翼,环绕着他戒备,金羊毛倒是手里,拿着一只针,在帮他将断臂,缝合回去。
金色的缝线,上下穿过,环绕着断截面的两端,将其静静贴合在一起。
不一会儿,他的手臂,便还原如初,金线也被肉体所吸收掉,消失不见。
他稍微试着上下挥动,以确保其幅度,与灵活度都没问题。
相较于他们而言,热带并未有较强的感知,与防范能力,因而由乐高鹦鹉,趴在了它的肩膀上,作为它的副手,兼职观察员的工作。
它那由方块,所组装而成的躯壳,摘入了许多,不知从何而来的知识与思想。
尽管那些知识与思想,都未被其深思过。
因为未曾深思过,因而也并不会,对此而深思。
它所需要做的,便是鹦鹉学舌。仅仅是,作为一个工具,发挥着,转载者的作用,就像是欧金金一般。
而以这种工具的形式,作为生命生存的形态,就是它,得以不被胃袋,所消化分解的原因。
被吃掉的只有生命,它却还活着;更准确的说法是,它还可以用。
这部分倒是与古代,某些地域的欧金金崇拜,有着些许的不同,更为现代化一点,也更有用一点。
当然,也与生命,更无关一点。
还未展示过手段的蓝鲸,倒是引起他人的好奇。
她小口一张,轻松吹出一颗大泡泡,坐了上去。
鱼尾裙的裙摆下,是一小截白嫩的小腿,脚踝以下,则勾着一对水晶高跟。
接着,一脚搭在另一只的大腿上,脚丫子一晃一晃地,轻轻摇摆,富有节奏地晃动着,众人不明所以。
殊不知,不知不觉中,某种高频率的声音,已被它传播出去。
无形的音浪,就像润物细无声的,绵绵细雨般,点点地渗透到了,周遭环境之中,再循环回响,到她那儿去。
蹦来蹦去的可可,倒像是什么都没做般,只是双手牵着放在背后,一个劲地捣蛋。
一会儿,跑到金羊毛面前,做着古灵精怪的表情动作,一会儿突然出现在山羊角身后,吓唬它,一会儿,偷偷伸出手指,骚扰着乐高鹦鹉。
她的确,真的什么都没做。
可无论她,走到哪儿,这片未知地域上,都有着一颗本来没有的月亮,以及群星,透过黑暗,注视着她。
甚至因为,这片幽暗树林的阻挡,那颗有着润润荧光的月亮,此刻都已快要,低垂到了地面上,快要从天上,掉下来了一样,紧贴着树林上方。
瞪大着,一眨不眨的。
因暂时,还未感知到什么异常,亦或者食材的位置,众人便打算,随机挑个方向,先走走看。
眼见三羊可算把伤口,缝好。众人相互对个眼神后,便在黑暗中,缓慢前行。
稍稍走了一段路后,依旧没什么发现。
途中感知到的,全都是些无法引起食欲的饲料,也没见着什么特殊地形,或是异样的气息。
脚底下经过的,除了一些荒草废木,就是些烂石头。
一丁点儿能啃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水源或生物粪便、脚印等痕迹了。
时间,缠绕上了它们的脖颈。
逐渐饥饿,窘迫。
且并非生理上的饥饿,而是那种,想要狩猎猎物,填补自身的饥渴感。
那股匮乏的丰富,丰富的匮乏,正张开着,密密麻麻的牙齿,一点点地,啃噬着他们。
它,踩着一双兽腿,在树林里穿梭。
手里捏着的胃袋,还未放入任何的美食,大量分泌的胃液,就快要疯狂溢出。
那是生命中的恶魔,自然的牧神潘,生命的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