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建业,朝堂之上。
今天是半个月一次的大朝,参与朝会的官员要比平常多不少。
就连正在养伤的步骘和半死不活的陆逊之父陆骏也赶来参加。
朝会一开始,刘咸就否决了大臣提奏上来的,对交州地区南海、高凉两郡出兵的奏章。
交州地域广阔,但除了仅有的一点汉蛮杂居的城市地带外,其他基本都是山越的地盘。
这次南海、高凉的叛乱,已经是年内第二次呈报了。
以往的时候,对于这种规模极小的叛乱,刘咸都是指派当地的世家出动私兵剿灭。
但这次当地世家奏上来的折子,却指名道姓了要朝廷出动中央军助战。
刘咸对此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山越部落众多,各部落之间山高水远,人口稀少,很难形成大规模的合力。
地方官员时不时就奏上来的叛乱,大概率也就是一些土匪和流寇,根本没有任何出兵的价值。
更何况他在交州的许多重要关隘和险地,都安排了将士驻守,理论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地方官员之所以这样提奏,无非就是为了多向中央要钱要粮罢了……
刘咸快速处理完山越的事情后,便吩咐太监从后堂取出来三个木盒。
这才是他今天朝会要讲的重点。
“众爱卿不妨猜猜,这三个木盒内为何物?”
刘咸此话一出,百官顿时议论纷纷。
有说是朱崖进贡的珍宝,有说是成都采买的蜀锦,有说是丹阳新出的美玉,有说是文阁编修的诗集。
刘咸全都摇头否决。
他没有继续卖关子,很干脆的便打开了第一个木盒。
里面是一颗人头。
原本还在跟群臣议论的顾雍,看到盒子里竟然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时,顿时就一个趔趄。
因为那颗人头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张温之头!
“众爱卿,吕蒙将军在吴郡方向,已经取得了胜利,反贼张温欲图控吴郡而自立的奸计没有得逞。”
“吕蒙将军已经断其头送入了建业。”
“其家属族奴,该杀的杀,改流的流,其财产、田亩,也俱都充入国库,留待后续处理。”
刘咸刚一说完,百官便都齐齐下跪,高呼圣明。
这之中,只有两个人矗立不动,口中还时不时冷哼一声。
这两人一个是顾雍,一个正是陆逊之父,陆骏。
刘咸早知道这两个家伙会来这么一出,因此并不意外,只是默默的看着二人,目光冷冽而沉静,等着对方先开口。
“主公方才说,张温家属族奴,俱都伏诛,老臣认为,此话不妥。”
果然没多久,陆骏就扯着张老脸率先发难。
他本来就对张温之乱的失败感到愤慨,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的儿子陆逊竟然背着自己,在刘咸无将可用的当口,主动请战,替刘咸解围。
这使得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敲打一下刘咸这个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
“陆老先生觉得有何不妥?”刘咸问道。
“主公何必明知故问?”
“张温作逆,理当伏诛,但厚此薄彼,未免留人口舌!”
陆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