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秦墨不敢去交任何一个朋友。
就算是阿飞这样多次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去帮他的兄弟,也被他硬生生给推了出去。
心中已无任何牵挂,所以秦墨敢于挑战剑法上的极境。
“他在突破!快阻止他!”
人群之外的少林寺代理方丈惊声高喊。
秦墨一共出了一十八剑,剑剑都打不中人,可剑剑都落在所有人的眼中。
可也正是这一十八剑,秦墨的气势非但不减,反而隐隐更显厚重。
短时间来看不出来,可贯通始末的话,就能发现秦墨的目的。
他哪里是打不中人,而是根本就没想这时候杀任何人。
一十八剑已是秦墨的极限,这个时候就算是再用上狂剑,也没有最巅峰的心气能够让秦墨再度挥霍。
将自己逼入绝境,便将是浴火重生之时。
“李大侠,为了江湖大义,今日必杀此魔!”
随着呼天盖地的喊声,李寻欢再一次被逼到了前台。
没事小探花,有事李大侠。
这些江湖人也显得有趣得紧。
“你来不及了。”
荆无命沉着声说道。
秦墨的计划一旦败露,那么就会有人趁着他陷入绝境的时候围杀他。
他本该在一场又一场的比试中给予别人希望,然后又不至于让自己毫无希望。
那时候比拼的是谁的运气好,而不是这铁一般的死局。
“你不想杀阿飞!”
荆无命接着道。
思来想去,荆无命也想不通秦墨这么做的原因。
除了第一场比试是阿飞出场秦墨不想出手这个理由。
“说什么呢,我也不想杀你。”
秦墨无所谓地回道。
能被人猜出自己想做什么,早就被这些人阴谋算计死了。
比拼运气?
一场又一场的比试下来,秦墨的气势一旦衰弱,这些人早就安排好足以让秦墨横命当场的计划了。
秦墨喜欢高空悬丝般的刺激,那至少还有一根丝线悬着,又不是喜欢跳崖赌自己会不会遇上前辈洞府的运气。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气势宣泄殆尽,然后看着这些人慌乱无措的模样。
“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荆无命环顾四周,醒悟了过来。
看似是自绝生路,可转念一想,又合乎秦墨的脾气。
他总是让人抓不到行为的准则,没有人可以预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所以有心人的阴谋策划,总是会落他一步。
“这个时候有能力杀你的人都在外围,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能够领悟。”
“你说错了,是有足够的人能够让我杀。”
“不管是什么武器,最后总归都要杀人的。”
秦墨咧嘴笑了笑,莫名让人感到一阵颤栗。
“杀妻证道是不可能了,杀人证道什么,还是能够搞一下的。”
阿鼻道三刀是魔刀,所以依据同样道理创造而来的狂剑,也应该是魔剑。
当各种武侠世界成为真实世界后,秦墨的优势也体现了出来。
不知道剑法招式,不知道剑法至理。
这些都没关系,只需要简单知道一些,秦墨就有时间去模仿和验证。
“崩山裂地斩。”
秦墨举着青铜巨剑高斩而下,在人群之中砸出一块血地。
“抱歉,喊错了。”
一样是不着调的语气,却处处显得生死寻常的放浪形骸。
这是一个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人。
“快退出来!”
后方的人高声大喊,可前方的人却像是无头苍蝇般乱撞。
“是那个台子!”
比武擂台就是一些粗木和木板随便搭着的台子,秦墨的重剑力贯千钧,哪里又什么台子能承得起秦墨的千钧重势。
所以这木台子被砸成到处飞溅的碎末也在常理之中。
人们只以为秦墨就是个穷酸样,没想到其中还包含祸心。
自觉是前辈高人的好手都不想迎着一脸的碎渣,哪怕伤不到自己,脸上也不会好看。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就退到人群外了,反倒是这些武功低微的江湖人士,纷纷不要命的往前挤。
如今秦墨又一次不按套路出牌,让所有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
前面的人出不去,后面的人进不来。
除非前面的人真的被秦墨杀光,不然秦墨的处境还称不上危险。
“他一早就想好了,让这些人成为他的护身符!”
一个场外人恨声骂道:“丧心病狂的魔头!”
可除了秦墨这样想之外,难道他们就没想过让这些人去消耗秦墨的心气。
说到底,江湖中的普通侠客就像是无名士兵,最多算是一件消耗品。
不管这些人谁死了,除了亲朋好友会伤心外,就没有人再有过理会了。
区别只在于他们消耗这些人是为了正义,而秦墨消耗这些人就是丧心病狂了。
“乖孙女,好险我们出来得早,不然真要被那小子一剑砸成肉泥喽。”
天机老人后怕道。
他也没有想过这一层,无非就是不喜欢那四处飞溅的碎木渣子,所以带着孙小红出了人群外。
没想到居然因此救了自己一命。
被那么多人拥挤着,想要施展轻功也很有可能被人拉了下来,那时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怎么想到的?”
孙小红张大了嘴巴,万万想不到那个死酒鬼居然还有这种心机。
“他怎么会想不到,他平常就是懒得去想罢了。”
天机老人摇了摇头。
秦墨的性子是一抽才能一动,可如果他真想做事了,那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刚硬。
“或许今天我们还能见到一招魔剑的出世。”
“什么魔剑?”
孙小红又问。
“这小子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练剑而已,以江湖上想要杀他的人练剑。”
天机老人嘬着烟嘴,看不出任何喜怒。
“自身的情绪代替剑意,这本就一招不适合他的剑法。”
以秦墨的性子,非要等到被人欺负到愤怒的时候才还手,这不是说笑嘛。
别人手刚刚扬起来,脑袋都被秦墨当球踢了。
可狂剑又是秦墨创造的第一招剑法,所以秦墨也不会放弃。
这就需要秦墨去完善。
而秦墨完善剑法的方式就是杀人。
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因为匹夫一怒血溅三步,可杀的人多了,人也会麻木。
正如一个人生气久了,暴躁会是常态,但是内心并不会愤怒。
真正的愤怒是蒙蔽内心的,宛如心中燃烧的烈焰。
秦墨想要创造的剑法,是点燃内心的一道火种,剑法不停,火焰不熄。
这样的剑法,称之为魔剑也不无不可。
“那小子连剑都练不明白,怎么就那么多想法的。”
对于秦墨的作为不置可否,天机老人倒是有些纳闷,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能成功?
“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失败过吧,要不然哪里来的这种自负。”
孙小红隔着人群看不到场中的血腥,所以也没多少害怕,反而是嫌弃地说道。
“乖孙女,这你就说错了,如果没有失败,那小子怎么整日里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一个失败过的人还能拥有这种极端自信,不是奇葩就是另类。”
“他就是一个讨厌鬼!”
讨不讨厌的另说。
此时的秦墨也算不上好。
没有足够的情绪引导剑势,秦墨手中的青铜巨剑虽然威势同样十足,却也少了一种无往不利的剑韵。
狂剑如天星陨落,势不可挡,可单纯的重剑也只是一根五六十斤重的铜棍子被内力加持着到处横扫。
一柄剑的剑意到底是什么?
秦墨还是没有搞懂。
剑换个造型就能是刀,又或是锏。
所以这问题或许并不在剑上。
而应该是用剑的人。
用剑之人的情绪秦墨已经利用了,这就是狂剑的由来。
换了别的武器后,也能是狂刀,狂枪,也没有多少的区别。
就像是秦墨把醉拳的拳理用在剑上,成了不伦不类的醉剑。
“这是?”
秦墨当头将一个不知名龙套砸成肉泥,忽然感觉手中的青铜巨剑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单方面的输出其实真没多少乐趣可言,至少底下的人不哼上几声,总感觉自己上的是一个硅胶物件。
蓦然地在心底里回荡这么一句骚话。
好像自己真就只是把剑当武器,回不回应都没什么关系,能砸死人就好。
秦墨又想到了武侠小说中常见的剑心。
手中有剑,心中也有剑。
秦墨连手中有剑似乎都没有做到。
所以剑到底是什么?
单纯的武器吗?
又或是我自己认为的剑应该是什么?
秦墨脑海中的思绪错乱繁杂,根本就理不出任何头绪。
直到,
一柄剑划过秦墨的胳膊,锋利的剑锋划破了秦墨身上早已经缝补过多次的衣服。
“你找死,这是我家素问给我缝的衣服!”
又是一剑抡下,将那不长眼只能划破别人衣服的小卒又是当场砍死。
“管什么是剑,我说你是剑,你就算是一把刀,你也只能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