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旧伸手拦住路西法，“留着他，还有用。”

“好的。”路西法淡淡说道。

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阳翟颤抖着的身体一滞，捂着眼睛的两只手臂无力的垂下来，神情呆滞的说道，“丁家看守每六个小时轮值一次，每三个小时会与管理处语音沟通，汇报灵石开采地情况……”

路西法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说完，阳翟手上汇聚满灵觉，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身体软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路西法偏转头看向李辞旧，“提醒一下，我们是合作，而不是上下级关系，我没必要事事都要听你的指示。”

李辞旧紧紧握拳，克制着心底的怒火，“你说得对，但你需要知道的是，除了轮值替班的看守者，随时可能有新的开采者前来。”

“没关系。”

路西法说着，蹲在地上，打了个响指，手上凭空多了两个泥胚似的东西。

搓搓揉揉一会，两个人形模样的泥塑形成，化作两道青烟，飞入死去的看守者身上。

两个死者从地上爬了起来，各自很仔细的清洗着身上血渍，将领口高高竖起，遮挡住脖子上的伤口。

至于另一名死者阳翟，则在响指的脆音中消失不见，被路西法收入了储物空间中。

其中一个看守者躬身摊手，指向缺口里面的区域，作了个“请”的动作，路西法的声音从这具身体里冒出来，“这下你满意了么？我亲爱的大胆。”

两人先后走进属于丁家的灵石开采区域。

没什么特别的，和一座普通的大山一样，粗大的树干笔直修长，黄泥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草皮。

草皮有些坑坑洼洼的，一个个土黄色小坑，重新回填的泥土上还没来得及长出新的植物，应该是之前开采灵石所致。

在区域内顺时针走了一圈，没任何发现。

路西法冷笑道，“失策了吧，两个迎辉境的人看守的区域，怎么会有隐秘？”

“恰恰相反，采摘灵石者大多是境界低浅之辈，把秘密藏在这里，是极为不错的选择。”李辞旧说道。

路西法也不反驳，点了点手腕处，提醒他注意时间，眼神涣散的盯着前方，跟在李辞旧后面，分神控制那两道尸体去了，和克拉大厦时附身在死去江恒身上的方法类似。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湖泊，湖水漆黑如墨，静止粘稠。

这水……

和心火世界背后的混沌空间的湖水一模一样。

这下面藏着什么？

李辞旧看一眼，像是看向一面涂了哑光漆的墙面，根本看不透。

“拿地图给我看下。”他说道。

目光呆滞的路西法递了一张牛皮纸过来，这是在黑市中从一位经验丰富的开采者中手里买过来的，上面清晰的画出了这个湖，湖旁边写着两个字——弱水。

李辞旧观察了一会儿，等路西法回过神来，说道，“下去看看。”

路西法惊叫道，“疯了？这是弱水！没有任何东西能在弱水中浮起来，一旦跳进去，就会无休止的下沉，像宇宙中一粒漂浮着的尘埃，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这么看来，混沌空间的那个湖泊里也是弱水，与路西法描述的特征相符。

在水里的时候，不妨碍呼吸，但是没法控制住身体。

他把手伸进湖水中，没有感觉到任何温度，甚至连触感都没有，两手拱成碗状，试图掬起一捧弱水一看究竟。

弱水从指缝中快速流速，滴落在湖面上。

“弱水很奇特，具有极强的穿透性，目前没有任何一件物品能将它转运走。”路西法说道。

“那就试试吧。”李辞旧自语了一声，纵身跳进了湖中。

黑暗将他包裹，湖面上方的光亮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