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暗洞中光线不好,但此刻司承已经能大致看清对方,一身艳红的华服胡乱地敞着,露出胸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腰带像条慵懒的蛇一般松松垮垮地绕在他细长的手臂上,只是这么站着,那纤细的楚腰怕是一只手便能揽过,让人不禁怀疑眼前这人平日里怕是喝露水吃仙气活着的。视线顺着白皙的胸口往上,一张干净清透的脸,半眯着眼,卷翘的睫毛上装满微光,漏下一片参差的影子,微微张着的唇,染不得半点薪火,让人有种忍不住想把他关在密室之中,不许别人窥伺的冲动!
司承也就是一个晃神的功夫,眼中便再次升起腾腾杀气,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哪怕他化成灰,也不会忘记,司承不由地捏紧了双拳,才将将忍住要将眼前这人剥皮拆骨的恨意。
“你怎么了?”秋月白微眯着双眼,想要看清面前的人,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人总给人一种疏离感,甚至能感觉出那人不满的情绪。
司承熟练的解开秋月白缠在手臂上的腰带,手指无意间划过他的皮肤,惹的秋月白一阵痒痒,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司承本想呵斥秋月白别动,哪知一抬眼,正看见他两颊深深的酒窝,借着似有似无的暧昧,如三月迎风盛开的梨花,踏着光晕似雪飘落,有那么一瞬间,司承心中泛起一层涟漪,银色面具之下,神色满是疑惑。
“好了吗?”秋月白语调有些轻飘,本着不动手,不添乱的原则,任由着司承帮自己整理衣服。
司承猛然间如梦初醒,狠狠一系腰带,“好了。”
秋月白被腰带勒疼,也不吱声,想想自己之前自报家门用的司家大少爷的名号,再看看这小厮似乎很不待见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复杂,不管这小厮是当自己是司承,还是认出自己是秋盛晨,左右都不是秋月白,那便无所谓,谁让这两人本就在别人心中形象不好,自己倒也装的轻松一点。
司承眼神中满是狐疑,这与自己认识的秋盛晨实在是有点不像,难不成是自己在边疆呆太久了,但这明显的酒窝又岂会看错,记忆中的秋盛晨并无酒窝,只是他从不曾对自己笑过,就算看见他放肆大笑也是隔着老远观察,难不成是自己疏忽了?
秋月白揉了揉眼睛,感觉恢复了不少,伸手想要抓住那人,哪知却扑了个空,再眯起眼想要看看时,眼前哪还有什么人,要不是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秋月白怕真觉的自己出现了幻觉。想起刚才触碰到符箓瞬间的触电感,秋月白立即念起了咒语,不消片刻,原本司承站着的地方凭空升腾起缕缕白色,烟雾似百来条蚕丝,互相纠缠缓缓瞟向洞外。
秋月白嘴角不由扬起,“对不起了小师父,这可不是我去找她,是他自己出现的。”
正寻思着怎么怎么快点解决秦家的联姻,好赶紧回家取回符箓,秋月白就听见外面传来钱管家的呼唤声,想必是自己消失太久,错过了与秋鸿德约定的时间。
秋月白伸着懒腰自洞里走了出来,钱管家先是一惊,立即表情古怪地朝着洞里张望了好几遍,才不放心的问道,“晨少爷,怎么从那里出来?”
秋月白眼中忽然进光,很是不适,便挥了挥手打发道,“关你什么事,老子想从哪里出来就从哪里出来!”
钱管家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一转,立即点头哈腰的附和道,“是是是,马上就要开宴了,老爷已经在等你了。”
秋月白眉头一皱,满脸的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刚往小院外走没两步,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你来时可有看见什么人?”
钱管家心里暗笑,自家这个少爷又躲在这洞中厮混,这问的恐怕是有没有看见什么姑娘跑出去了,赶忙连连摇头道,“并未看见任何人。”
“没有人?”秋月白薄眉微蹙,不可能啊,那人消失也就片刻,这小院偏僻,只有一条路,钱管家定是一路找来的,怎么也会打个照面,怎么会看不见,“奇怪……”
钱管家眼珠子一转,立马说道,“少爷你放心,奴才绝对不会乱说话”
秋月白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钱管家,心下了然,这钱管家肯定是认定了自己躲在此处厮混,毕竟按着秋盛晨的性子,不找地方寻欢是不可能的,看来这误会是解不开了,索性摇了摇头,“走吧走吧走吧……”
钱管家笑着颔首,自以为做的不错,便乐呵呵地领着秋月白出了院子。
司承站在屋檐侧角,一袭藏青色长衣,着着一副金丝软甲,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银色面具,即便是站在阳光底下,那面具的可怖样式和折射出的寒光也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