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刚给此女诊脉,以为她是受了风寒昏厥,脉象里没有邪风入体。
问了旁边的婢女,是否未按时进食,饥饿不济,丫鬟赶紧解释,一日三餐定时备上。
又问了问此女的近况,一位年长的仆妇简单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公子路上遇到她,带她回府,让侍卫送她回家,她一直哭着想留在府里,最后晕倒。
沈大夫得出说给叶清的诊断结果,他从仆妇那里知道,此女子是叶公子带回府中,想必知道她的来历底细,所以要当面告知病情,想验证自己的推测。
沈大夫等了等,又饮了口茶,继续说道,
“此女气机不畅,阳气升发不利,双十之龄,器质无损,饮食无差,不应有肾疾,而肾脉弱,冒昧揣测是服用伤肾的汤药,衰弱之征不似近些时日成疾,长达数月之久;此类汤药长期服用,定会耗损肾水,久病成痼疾,不可痊愈。”
“这是老夫诊脉推测而来,如若言中,还望公子劝解此女,生养不易,还请爱重己身。”
叶清听完这段病情,眼中甚是讶异,她完全没有想到,沈大夫捕捉到叶清眼中的吃惊,原来公子也不知悉此女的境况。
叶清吃惊片刻后,给沈大夫的茶杯斟满,双手举杯奉上,说道,
“我代庚娘谢过沈大夫的医者仁心,看病开药。”
“庚娘躲在我的马车上,口齿不便,不能言语,所以我暂将她带回府中,只是不知出于何故,她不肯离去,定是要留在府中。”
“等她病缓,再问问缘由,如先生猜测,定是要劝解,无健康的身体,生又何欢,请先生放心。”
沈大夫双手接过茶盏,轻轻放下,说道,
“叶公子太客气了,看病开药是医者本分,何敢言谢。病情既已悉数告知,公子可有其他叮嘱?”
“先让庚娘服药,如若有新疾,再劳烦先生过来看诊。”
沈大夫点点头。
“那老夫先行告退,不多叨扰。”
“来人,送沈大夫。”
门开,婢女在前引路,恭送沈大夫。
沈大夫离开后,叶清心想,庚娘一定有事情瞒着,等她病好了,要问清楚。
不惜损害身体健康,逃跑出来,必定有不能轻易告知于人。
即使如此,她也必须搞清楚,否则万一是逃犯,或者是戴罪之人,不能给王府招致祸患。
等她病愈,当面问清楚,是去是留静待她的解释。
半日后,庚娘服过药汤后,不多时便醒来。
后四日,仍留在房中静养,叶清并未再提送她回家之事。
第五日,庚娘再次在书房见到叶清,纸笔备上,墨已研好。
叶清这次没等庚娘道谢和跪求,直奔主题,快言说事。
“沈大夫诊完脉后,来见过我,我们谈过一席话。他推测你的身体里有服用使人肾气不足,阳气衰弱,显现病颓的汤药。
如果是你自主,马上停药,会对你的身子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沈大夫善心仁术,请我一定要劝阻,一定让你停药,不能再服用。
如若是被陷害,那你现在已知有人在背后耍手段,以后自己多留心饮食,入口之物一定要验查。”
庚娘眼角有泪花晕染,准备跪下行礼,叶清继续说,
“不用哭,不要跪,女子的身子本就比不得男子强硕健壮,更当用心照料,自己当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