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娘娘(1 / 2)朕与太傅首页

“通俗来说,就是,你身处的这个世界其实是我笔下的一部…额,话本子,而我,是来自天上的古神女娲,那些神仙也不过俗世飞升,看点话本也属正常不是?”

少帝并未回话,睫羽落下,不知在神游,还是听的认真。

“咳咳…因观你命相恐有血光之灾,生死之变,毕竟啊,是我无数个日夜,绞尽脑汁创造出来的角色,所以,我心怜悯,便动用神术来到这由我落墨写下,创于纸上的世界,然后将仙身附在一只飞鸡上,还施展神术令只有你一人能看见,再辅佐你成为万代千秋,青史留名,世人称颂的好君王!”

一只小飞鸡,它愈说愈激动,连双翅挥舞间擦落一片鹅黄羽毛也不曾注意,它慷慨激昂,情真意切,仿佛它所计划之事已然实现,面前少年女帝已然信任于它。

果不其然,赵亭瞳被它这般模样逗笑了,不过这笑多是浅杂着劣性的嘲弄,与削弱到瞧不真切,发自内心的喜悦,并不纯粹。久违了,自登基以来,权臣以她非明主,不堪大任为介施压,前朝旧王因她女子称帝而心存芥蒂,不愿为其笼络皇权,连先帝旧部,绝对的保皇派都因她孤注一掷的行径失望,不再尽心辅佐,还有一些棘手的,对这位置虎视眈眈的赵氏宗亲,他们沆瀣一气,聚众乌合,她前世只宋氏一臣,斗了半辈子斗不过,那她便如他们所愿,变成被牵上傀儡丝线,怯懦愚蠢,昏聩不明的昏君。她装的太累了,一朝一夕,苟延残喘。

哦对,差点忘了她的那些好子民,听信那来历不明的仙门道人,奉其为神明,不过是旱灾时求了一场雨,便趾高气昂用破拂尘指着她这个大骊帝王,说她是祸国妖女,当然,这不过一个幌子。愚蠢的子民与朝臣,将谗言刻在她这个昏君的脑门上,任由其发酵,直至断头台上。

思及此,赵亭瞳抬眸环视殿内,陈设未变,宫女未变,恍若隔世,依旧奢华,一成不变,才满腹疑云。

小飞鸡看不清少帝眼中情绪,只觉她周围气息阴郁,冷冽非常,绝不是它笔下那个人该有的气场,可她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女帝赵亭瞳,或许是蝴蝶效应令人设有了极大的偏差,它这般想着,迟迟等不来她的回话,哪怕骂它是妖言惑众也好啊。

正当它要再次发言时,那带有稚气,却不符年龄的幽语传来:“死亡贫苦,人之所恶也,鬼怪神佛,不过世人寄托,朕已然于鬼门关走过一回,你既说是你将朕创造,就该知朕向来厌恶这等鬼神之说,也不会给予一丝一毫的信任。”

等等,小飞鸡耳畔只反复回荡一句“朕已然于鬼门关走过一回”。遑论人设偏差,且论这个时候的女帝还是及笄不久,十五六岁的少年,刚登基尚不满两年,朝廷旧部还多是因先帝威望偏向于她的,何况她现在就好端端坐在它面前,又何来死过一说。

“什么意思?我的话不可信,那你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更不可信吧”。

生了一双沉黑豆眼的小飞鸡眨巴两下,鸡爪朝前交替两步,抬起羽翅,轻抚过赵亭瞳已停下敲击的指尖。

赵亭瞳兴趣渐起,两道柳叶眉弯似月牙,食指使力一抬,便将那团日山撂倒,两脚朝天。

“哼,如今恐怕最离奇的事件都在你我身上上演了,朕不妨再添一件”。

“想必你应当很疑惑,为何朕举止言行与年岁不符吧,说来朕也不信,上天居然会给朕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昏君重来一世的机会”。

两脚朝天一动不动的小飞鸡闻言倏然立起,饶是那豆眼装不下太多情绪,赵亭瞳还是瞧出了不少惊愕,连嘴都合不拢了。

“怎么,朕都打算要信你了,你这破日山不信我”?

“我都说了我是女娲!只是为了你才附身成鸡…额,日山。”

和古人交流真麻烦。

“知道了,女娲娘娘”。

说着,那泛白指尖戳了戳小飞鸡胸前那一团杂毛,被它用翅膀拂开。

两秒,三秒,它似乎回味过来,木讷将尖嘴闭上,拂于空中的翅膀掩在脑袋两侧,震惊模样,自是舌头打结,期期艾艾:“等等…等,重…重生!?难怪我说这蝴蝶效应哪这么强大,直接扭曲我写好的人物设定,我好像也没写过这一茬啊,离离原上谱,重生文学都整上了,到底是谁怨气这么大,谁这么不甘心,拉我还不乐意,还让我崽重生了,更复杂了!cpu给我干烧了呀。”

“说点朕能听得懂的,女、娲、娘娘”。

那生的倾城仙姿的少年女帝称不上愉悦,不耐烦到有点儿,她不曾沾过阳春水的柔荑抓住正痛苦冥想的小日山,纤纤五指将它收拢,那日山瞬间便跳出思绪,微微挣扎,这次动作幅度有些大,皓腕间的沉香手串露出半截,稀世之珍,却有几颗沉香珠掉了皮屑。

“我属实是被吓到了,不过我脑子向来转的快,你重生而来,掌握了上一世所经历的所有信息,今生必不会再重蹈覆辙,何况还有我帮助你”。

“不过…”它艰难从指间抽出一只翅膀,指向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你是不是从来没看过!?这个时候的你分明还有几分权力在手里,骊王府尚且支持你,太师李善喆亦将你当做可扶持的帝王学生,就连入仕便追随你到死的宋玄烛在不日殿试中将考上状元,游街琼林宴”。

“就是因为你这时少理朝政还偏生要和朝臣反其道而行干出一些蠢事,才导致了往后的局面,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那只柔荑松了松,只一瞬便又收紧,笑得戏谑又讥讽,无处不透露身处高位许久的威压。

“呵,我所做的事,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由你馈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