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我与博山的缘(中)(1 / 1)细数流年首页

命运的齿轮就像装了方向盘一样转来转去再次把我的命运与博山紧紧相连。

本以为包分配想着早一天离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才毅然决然放弃了去一中复读而选择去了那个分校读的高中中专,读着读着老师突然通知说接到通知毕业要双向选择了而且说再回家就要告知家长自己要找工作了,于是我再回家时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妈。等我再次回家的时候爸妈就告诉我:“前一段时间酸厂你武叔叔他们几个来看你爸爸说起你毕业找工作,你武叔叔说毕业去酸厂吧!”工作后听我妈说起当年跟在博兴看守所工作的二舅说过我毕业要自己找工作了,二舅说在博兴就是进不了编制,那是我第二次听说“编制”这个词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左耳进右耳出就此这个词又消失在我的脑海里。工作前夕转户口时收到一纸通知大致意思是BZ市培养的学生要出市就业要去市里一个部门交1000元的城市增容费这又难倒了很少出远门的父母。一天我妈经过村支书家门口看到几辆车停在路边围着很多人凑近了一问说是市里来的都是原来在我们村下乡的知青,这时刚巧他们一行人出来要走,有一个眼尖的知青一眼就认出了围观人群中的我妈,我妈当年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他们下乡那会儿跟他们比较熟悉,于是又站那儿聊了一会儿有个知青说有事就找他们只要他们能帮上忙的都好办,刚巧我妈正为去市里交城市增容费犯愁呢就说了这事,他们给我妈留了联系方式说去的时候提前说一声他们会帮我妈办妥的。到了转户口的时候我妈按知青留的电话打过去定下了去的日子,那天一到滨州就受到十来个知青的热情款待又是请我妈去饭店吃饭又是打电话去相关部门沟通本来要交1000元的城市增容费最后减免到200元,席间那些知青说他们现在都多多少少有点办事能力让我别去淄博就业了也不用交城市增容费了留滨州他们帮我安排工作好了,而那时我妈的认知“酸厂就如天堂一般的存在”还停留在我哥接班时酸厂那个繁荣发展的时代更不懂那些知青这句“帮安排”的分量还赶忙推辞说:“这个孩子已经说好去酸厂了,等我家那个小的毕业工作的时候再麻烦你们。”就这样我又再次阴差阳错地去了博山进了酸厂。

记得1995年7月19那天父亲送我去酸厂上班,过了淄川不久父亲就说:“等下你看着点以后来博山不用坐到车站去那样有点远,从夏家庄站我们就下车。”一下车穿过横贯南北的马路就左拐过桥进夏家庄里面穿过,看到弯弯曲曲的一条两旁都是青砖、规则不同的碎石头还有各种青色的破罐子垒砌的被岁月打磨的无棱无角的低矮破旧房屋,踏着磨得泛着光亮的石板小路,我心里顿时凉凉的不由地冒出一句:“这么破旧还不如咱家那边呢!”父亲赶忙打断我说:“见了你那些叔叔们可别这么说啊!”或许是为了安慰我又接着说:“酸厂就是停下工啥也不干也够一厂人照常发20年工资的!”我们爷俩边说边在那条小巷子里穿梭,走到一处小木门楼那父亲推开嘎吱嘎吱作响的木门低头进去,说是一个大娘家跟她要根杆子挑着行李这样搬着太难拿了,进去后发现那已不是他9年前退休离开时友人家了。出了弯弯曲曲的巷子穿过东西走向的夏家庄马路就到了U型的单身宿舍,南楼北楼都是一间间的单身宿舍只有在拐角处留一间大房间作为电视房或者活动室,我们进厂时只有南楼二楼还作为电视房而存在其他的大房间也都成了宿舍,南楼四楼的大房间就分给了我们一起进厂的五六个男生住,连接南北楼的是卫生间和水房。顺着小胡同进去正对着的是门卫也是锅炉房,在院子里遇到同宿舍的朱玲和她男朋友在调度上工作的贾军,朱玲是德州人,是我们医院的护士,瘦瘦小小的个子,是贾军凭自己一己之力找到的女朋友,贾军很能干洗衣做饭都是贾军的长项就是嘴巴特别的碎没多久就惹着我们宿舍的小杨了,贾军再去我们宿舍就很尴尬了朱玲就搬到贾军宿舍住了。小杨也是我们一同进厂的她来自淄川,小杨比我小四岁在财务上做出纳,小杨个不高一头顺滑的披肩发映衬得脸白白净净的,小杨家里姐妹比较多很会打扮,她大爷在我们厂一个部门当领导才进厂时她总去大爷家吃饭遇上喜欢吃的大娘还给她打包回来留着早上吃,她离家比较近一到周六日她就回家了宿舍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宿舍在南楼四楼超南,窗前是我们厂子的铁路和低货位,抬眼望去是通往我们单位五村和三村的爬坡小路还有远处那高高耸起的夏庄煤矿废弃的渣子堆。去宿舍放下行李父亲就出去找他朋友去了,中午时候回宿舍喊我去吃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爸爸的朋友之一王立平叔叔,王立平叔叔个不高人很慈祥是我们厂四车间洗衣粉车间主任,王叔叔带我俩去夏家庄里面的一处饭店吃饭席间说到:“你武叔叔他们今天中午有应酬而且是很重要的应酬不然他们四个就都过来了,晚上你武叔叔他们过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小青,你爸爸不同其他人,酸厂这么大厂子只有你爸爸退休后回来才有这待遇免费住厂子招待所一天三餐有人请,你看看你爸爸这待遇人缘吧!”到了晚上我见到了爸爸的其他挚友武叔叔他们四人,那晚上坐车经过了九曲十八弯的山间盘山小路武叔叔带我们去到姚家峪山里去吃晚饭,席间听到了路对面隔壁饭庄里传来的歌声说应该是我们厂某处在那一展歌喉,叔叔们很是照顾我这个来自农村的晚辈他们喝酒聊天不停地喊我吃好,那晚有一道菜味道特别独特叔叔说那是“蚂蚁爬树”,我有时想起在酸厂的那段日子也自己凭着感觉做一下“蚂蚁爬树”这菜但味道却始终离我在瑶家峪吃的相差十万八千里!接下来的几天爸爸照旧一天三餐出去会友而我报道后就跟那年一起进厂的其他18个学生开始了安全培训,培训很轻松除了了解安全知识厂纪厂规外就是大家互相认识的过程,我们培训结束后又先后进厂了2名学生,这一年我们厂一共招收了21名学生期中刘辉刘艳丽是来自BJ化工大学的两位情侣刘艳丽也是我那时的好友,刘艳丽青海西宁人,父亲当兵转业落户西宁,父母老家都是山东,她母亲的老家也是我老家博兴那边的所以她和姐姐一年毕业都回到了山东,哥哥是武汉地质大学毕业的留在了祁连山脚下工作,姐姐青海大学土木工程专业毕业后去了齐鲁石化,刘艳丽化工专业想跟男朋友去同一家单位就只能进酸厂了。刘辉在二车间硫酸铝车间上三八班,刘艳丽分到了研究所他俩很难休息时间一致,后来每逢休息日我俩就结伴出去逛街从博山逛到张店再逛回博山一逛就逛一整天从早走到黑,也就是从那时起我走得脚趾缝都磨起了鸡眼,之后只要一走多路就容易又磨起鸡眼疼得不敢走路。我们那年也是我们厂最后一年校招了,之后酸厂就开始走向衰败不再招工了而我们这批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搭上了国企破产潮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