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醒一醒。”在拍打和叫喊的双重刺激下，李十渐渐恢复了意识。他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这趟列车的“一号乘客”，她正满头大汗，一只手扶着刚刚打开的车门喘息。见状，李十马上站起来，想扶着这位老修士。手刚抓上去，才发现她的左袖是空的。

“别尴尬，我早就习惯了。”

“前辈，您的胳膊？我不是有意的。”

“知道，没事啊，你想那么多干嘛？。”

李十扫了一眼，车里已经空空荡荡，他问道：“前辈，其他人呢？”

“已经跳车了。”老修说道。

“啊？有什么想不开的？”

“‘跳票’啊，为了省点灵炁。”老修说道：“你先扶我下去吧！反正你也回不去了。”

李十从老修身前绕到另一边，小心搀扶着她走到月台上。李十问：“前辈，这里是哪一年？”

“2049年8月16日。”老修回答道。

李十叹息一声，遗憾错过了自己的“本命年站”，再回去又得出不少灵炁。不过，他对老修的回答诧异非常。如果是回本命时空，时光列车总会把人送到乘车人生日这一天。在修行的圈子里，这算是一个常识。所以这时候问年份，是不会提月份的，更别说具体到哪一天。这看似多此一举的回答，意味着“8月16日”对眼前的老修一定有其他特殊意义，不仅仅是生日。

“前辈，您已修炼百年，怎么乘个车会这么累？”

“这车子吸走的灵炁太多了，特别是在一号位，我得全神贯注得维持车厢平衡。”老修说道。

李十立马就明白了，自己就是被吸晕过去的。

时光列车是单轨的。李十想起来书上有记载：早些时候，一味追求速度，时光列车经常因为失去平衡而脱轨，一车修士就七零八落地不知道都死在哪一年了。后来一个大聪明修士受到“刻舟求剑”和“相对论”的启发，重新设计后让轨道自己运动，车厢相对运动，只要车厢的相对速度能达到要求，一样可以完成跨时空旅行。只不过，维持车厢平衡的事儿就甩给了乘车的修士，如果出了事故，主要责任算修士自己的。

李十说道：“我在书上了解过一些，现在的时光列车不对修士安全负责，只管吸取灵炁，可年均耗炁量不应该是相对稳定的吗？”

“那是以前，你自己想想，不用你负责任，你能忍住不多拿走一些？”

李十犹豫了，什么也没说。

“小伙子，要勇于直面人性！”

“可车子又不是人。”李十反驳道。

“我的重点在性，人有人性，物有物性，你的师傅没教过你？”

“倒是提过，但是，我不懂。”

“你给我点灵炁，我教你识物性，还能间接的间接提高悟性。”老修说。

“不了，不学用不了，学了不一定用。”

“你这年轻人，怎么不爱学习呢？技多不压身。”

“你们老一辈不是还常说一招鲜吃遍天吗？”

老修指着时光列车，说道：“这车子，车上有门，车下有路，一招鲜能吃遍天；但你不行，你在这里就是一个小小散修，人生地不熟，到处是新事物，想生存下去，就得多学点东西。”

李十马上说道：“谁说我要留在这里了，我就坐在这里，等十二个人齐了就回去了。”

“我腰疼，你先扶我下车吧。”

“行吧。”

李十扶着老者走到月台上，准备告别。老者却拉着了他，往地上一坐：“哎呦~”一声呻吟起来，李十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修在面前继续表演：“你个不孝子！你可真狠心呢！把亲妈扔在这里不管。”

李十很是震惊：“你干什么？你是修炼百年的人，这就是你德高望重的样子？。”

“什么什么样子？”老修索性在地上躺平了，又是摆手又是踢脚，像个翻盖的王八一样，大声喊着：“来人啊，评评理啊，我这不孝儿子，要把我老婆子扔在车站自生自灭啊！”

这一喊，周围本就不多的人全部围了上来，李十有点着急了。

“年轻人，你怎么能这样做？虽然我们都是修士，但也不能忘了根本，你得有点良心吧！”一个跟老修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指责道。

“就是啊，你看看你母亲还是个残疾人，就算是陌生人，也得有点同心情吧！”一个没有脑子的残疾人在一旁批评道。

“你要把你妈丢在这里，那你可走不了，出家之人当常怀慈悲之心。”一件飘带打着死结的袈裟说道。

……

李十越听越火大，大喊一声：“好了！用事实说话。”

众人才稍稍安静，看李十怎么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