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船夫看了眼江面，讲鬼故事一样压低声音：“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娃不知道，我们这水深得很，底下有头大蟒仙嘞。”

“蟒仙？”众人立刻想到山路上遇到的黑蟒。

“你们要渡船，还要给它喂食，不然大仙不让你们走。”

几人又退回到一家客栈，船夫开始细细介绍。此处唤烟峡，正值夏季，江上水雾弥漫，水流湍急，故得此名。江底不知何时有一大蛇，身形庞大。因为是黑色，所以唤它玄蟒。

居住两岸，以水赖以生存的百姓怕玄蟒攻击，每次渡船都朝水里扔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大仙吃过了好的，嘴吃刁了，真的没有上岸吃人和攻击我们。”

“居然还有这回事！”远在卞州和长安的众人头一次听说，来了兴致，“那你们从未找过道士来对付？”

船夫咂嘴：“道士也没辙，你们是没看到玄蟒的大小！”

“不过啊就是因为有蟒仙，我们这从没闹过鬼邪。”船夫得意。

一个麻衣男人向几人桌子走来，用肩上的布擦擦脸上的汗：“欸老吕，准备好了。”

“欸好好。”船夫忙不迭点头，领着一头雾水的几人走出客栈。外面地上摆着几筐肉，都是切好的生肉，肉上还带着血，散出浓浓的血腥味。

有人当即就捂上了口鼻退后，船夫笑呵呵嘱咐：“你们考完肉就可以渡船，钱已经算在刚刚的里面了。”然后丢下几人走了。

丁奎已经领着侍卫和马车走陆路了，三位女子目光齐刷刷看着剩下的檀昱和柳宸旭，最后决定谁也跑不了。

“应该可以了吧？”江意望着通红的猪蹄，满意地换另一块肉烤。

几人只在中午被船夫喊去吃顿饭，其余时间都坐在火前。

“没了！”

几筐肉终于都见了底，朝莲看向另一边几筐奋斗的结果，虚脱地扔下钳子，撑着地小歇。

船夫得了消息，二话不说就去开船闸架船，招呼客人上船。

船上甲板空间开阔，檀昱租了最舒适的渡船。一干人都在甲板上，或坐或躺，这会儿功夫还没缓过力气。

朝莲坐在靠船边的位置，时不时从筐里拿一块肉扔进江水中。

她手臂在筐中，半个身子压在筐上，盯着水面，无聊想着水底真的有蟒蛇，那大仙现在就在吃她扔的肉吗？

想到这一点，她奇异地看着自己的手。

檀昱也坐在一旁单纯欣赏风景，看到她莫名其妙的举动：“看什么呢？手上又没花。”

朝莲摆摆手，又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梁玉眉：“对了师妹，我们不等姬年吗，就这么乘船走了？”

梁玉眉在闭目养神，她有些晕船，自从上船后就没再说过话。而她不远处的柳宸旭正在给重明顺毛，反应倒是快：“庆商不像荆州全是雪山，那么多人，鬼知道他要处理多久。”全然没有等的意思。

“也是。”朝莲点点头，转头继续工作。

江面上只有涟漪荡漾，搅碎了倒影。再往远处看，水面平静，映出连绵的山峦。

倏尔水面上的涟漪晃动，破坏了规律。水面开始冒泡，初始尚不明显，后来就像水下有人溺水，且是个巨人。

朝莲惊恐地拉了一下身旁人，檀昱也注意到了。用不着两人提醒，因为江水而剧烈摇晃的船，让所有人都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梁玉眉站起身，“水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