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迹干透,霍放重重的盖上印记,看向北方。
接下来只等天亮。
“传县太爷的指示,吹雁苑又有混进来的逃犯作乱,南门所有人都去帮忙排查,这几天的防务由我带来的人接管。”
州春县南门口,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在斥责守城兵。
“听见了吗都,听见了都给我吱个声。嘴都不想张是吧!
一个个懒得跟什么似的,要我说城里的逃犯都是从你们南门进去的!
等哪天被逃犯割了头就老实了!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先站板正了再张嘴!”
被点出来的那人缩了缩脖子,连忙往后躲了一步,不敢说话。
“就你们这个样去了也是给县太爷添乱,也不知道养你们有什么用!”
那管家扶额叹息,作势要走。
“大人大人,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这两天兄弟们日夜守城,实在是困乏难耐,没多少精神。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一个身着轻甲的小校从人群里挤出来,脸上满是讨好。
他不认识这位是谁,也不敢保证是什么职位。但是他知道就算是县太爷门前的一条狗,他也不能招惹。
见此人如此低声下气,那管家哼了一声,带着几分讥讽开口:“权当你说的是真的。看在守城的份上我不追究了,但是最好现在立刻马上滚去吹雁苑。”
“诶诶诶,好嘞,感谢大人。”那小校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哈腰,迅速退下。
就在他快要重新融入人群时,却有一个最前排的一个士卒楞楞开口。
“调兵要军令,或者县太爷手令!”
小校心里一沉,抬头一看,果然见对面的管家脸色阴沉如铁。
“还要手令,认识字吗?拿去读给我听听?”
从腰间抽出手令,他用力摔在对方脸上。
“给你五息时间,如果我听不见里面的内容,小心你的脑袋。”
那士卒不言语,只是呆呆的捡起手令站着。
管家怒极反笑:“好好好,还有三息。”
“大人大人,真是对不住。您别和他计较。他呀,是这南城门有名的楞种,您别放在心上。我替他给您道歉了大人。”小校咬了咬牙,重新站出来道歉。
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摸出五两银子,不着声色的塞到管家手里。
“你倒是个明白人。”掂了掂手里分量,管家淡淡开口,“认识字吗?”
“认识认识,大人您有什么安排尽管说。”
“也别说我欺负他,你把手信拿起来给他们读读。”
“好好。”
“令守城校尉知,吹雁苑贼人激增,难以防备,现调四门守校来援……州春县印。”
小校越读声音越小,读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这回都听见了吗,还不快滚!”
随着管家的一声怒喝,小校赶紧领着领着人跑了。
看着小校带着人灰溜溜地跑远,管家冷笑一声,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卒上前接管城门。
身后的众人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守城的布局在短短几分钟内便焕然一新。
“怎么样副帅,我就说老傅行吧。”
原来这管家不是别人,正是傅聪。
霍放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干的麻利,不过接下来务必小心,咱们人少,不能让县令有任何可乘之机。”
“喏!”
李果一马当先,边跑边呼喊着制造恐慌。
“快跑啊,山贼进城了!”
不时还抽出刀抹掉几个打算去支援的县兵。
有了他带头,靠近南城的百姓瞬间炸了锅,所有人都在往北城奔逃。
就如同在水池边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会一直扩散。
直到小水池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