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胀相？”身处东京地下管道内的羂索，与两人围坐一桌玩起了赌牌棋局，望向突然停下动作的胀相，突然捏碎了手中赌牌用的棋子。

“别捏坏我的棋子啊！！胀相！！真是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收藏到的珍品。”时常玩心大发的真人，掏出平时用来填尸的小麻袋，有些心疼地收集起棋牌碎片，十分宝贝着这些人类世界的玩具，它即是诅咒也接近真实的人类。

“我弟弟死了…”脑海中坏相传输过来的生前讯息，令胀相在满腔怒火之余，心里也感到很是疑惑，以为是指其他还封印在高专的咒胎。

“能感觉得到吗？”启动关闭的一次性手机，往未知邮箱发送提醒简讯，这是获取高专内部情报的渠道，在等待消息的途中，羂索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受肉体也就罢了，我并不认为他们两个联手，会输给仅有一根宿傩手指的咒灵。”不再烦恼于得到的讯息，看似依旧理性冷静的胀相，眼神中却难藏森冷的杀意。

“等一下哦，高专的任务报告出来了，杀死坏相跟血涂的，是咒术高专一年级的虎杖悠仁，还有同行的钉崎野蔷薇～”收拾棋牌的真人在听到消息后，止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发散着压抑不住的恶意。

鲤之谷八十八大桥外公共车道，结束战斗的两人带着诅咒残躯，暂且搁置在无人经过的林间后，便前往桥底河边先找伏黑。

（看戏看得本喵都饿了，哦伊！！快给本喵整点吃的！！）藏匿于林间树干的喵喵，身姿轻巧地跃上蔷薇的肩头，吐出粉舌舔舐着铲屎官脸颊。

“喵喵？！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尾巴怎么还少了两条？！！是我流血过多眼花了吗？妈妈等下回酒店就给你喂吃的好吗？要乖乖听话哦～”

手臂因毒血腐蚀造成的伤口，开始消疼止痛并缓缓愈合，不经意嘟起嘴唇的蔷薇，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件事实，亲昵地贴近有些抗拒的爱宠。

“没事吧？钉崎？…它是不是在鄙视我呀？！”在一旁晃动着脑袋的虎杖，想借此甩掉烦恼的思绪，有些吃惊地望向喵喵，关系一直处不融洽的小奶猫，正人性化地炫耀着自己的地位。

“还好吧，它可能是在找我的路上跑饿了，总感觉伤口好像不疼了，回去让硝子小姐检查一下吧，反倒是你一路上，总是扭扭捏捏的样子了…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我在想你是不是第一次遇到那种情况，不是单纯地祛除诅咒，而是亲手杀死…”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虎杖有些语塞地试问道。

“那你呢？”把表现得乖巧懂事的喵喵，安置在没受伤的右肩上，理清思路的蔷薇，望向有些欲言又止的虎杖。

“我有过一次…不对，算作一次有点狡猾了，应该是三个人，你感觉怎么样？”

“我啊？！说实话没什么感觉，从事咒术师这个行业，迟早都会遇到这种事情吧，不是指像伏黑那样，我们只能救到部分人，想要救下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该说是我人生的座位之类的，我不想被除此之外的人打扰，会不会觉得我很冷酷无情？也有像你这样自带座位的人，便自动闯进来占座的家伙啦；”

“我不是想安慰你，毕竟当时的我们，也没时间去判断对方是咒灵，还是诅咒师？就算是作为咒术师的我们，也没法挨个地拘束那种级别的对手，你应该能理解吧？”

“但是他哭了…看到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回忆起坏相死前的异样眼神，热泪盈眶地看着自己，令虎杖有些不太适应。

“…是吗。”血涂死前似孩童般的惨叫，以及呼唤亲人的求救声，也曾令蔷薇感到一瞬的犹豫。

“我为我们能活下来，而感到高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即使如此，被我扼杀的生命，也是会流泪的啊，我想说的仅此而已。”

“…是吗，那我们就是共犯了。”各怀心事的两人穿过树林，伴随着喵喵发出的阵阵呜声中，顺着河流浅滩回到最初案发的地点。

“野蔷薇，如果未来的你，为了救下无辜的人们，而需要去做伤害别人的事，你会选择怎么做？”倚坐在病床上的年迈妇人，慈爱地望向刚上小学的孙女，正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笑嘻嘻地晃动着双马尾辫，进行着学期末的个人才艺表演。

“为了救人而伤人吗？我不知道诶…奶奶，我该怎么做呢？”那时懵懂无知的小蔷薇，将妇人满是苍老斑点的手掌，习惯地放在自己头上磨蹭，如从前一样抚摸着自己的脑袋，用柔软温暖的大手轻抚额间茶发。

“问问你的心…它会指引你前行，你是被神明眷顾的天选之人，野蔷薇。”因大限将至日渐消瘦的老妇，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小蔷薇的胸口，昔日教诲时至今日重映于心间。

“神明大人在哪里啊？”脸蛋有着一层粉粉的红晕，天真无邪的小蔷薇，踢掉脚上的凉鞋爬上床铺，被和蔼可亲的妇人抱着怀里，傻笑着缩在暖和的被窝中，直接娇笑着玩起了捉迷藏。

“祂会聆听你的祈祷，在你需要力量的时候出现，命运会守护着你…”收起心头浮现的记忆画面，蔷薇抚摸着停靠在肩头的喵喵，一路小跑紧跟在虎杖身后，找到了躺在河边休息的伏黑。

“伏…黑？”见到倒地不起的伏黑，两人背过身来互相确认过眼神，纠结着要不要红红火火地举办一场葬礼，顺便让五条老师主持会场仪式，就是不知道最后是要火化处理，还是入土为安比较好…

“额…回来了吗？你们没事就好…”由于在冰冷的石滩上睡眠，导致现在腰酸背痛的伏黑，打断了准备暴风哭泣的哭丧流程，一脸茫然地勉强站起身来，拍了拍酝酿悲痛的两人肩膀。

“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死了呢！！！”在喵喵嫌弃的目光下，两人颤抖地转动身体，回望顿时无言以对的伏黑，遗憾地取消了吃席的打算。

“…你们小点声，别一惊一乍的，我命没那么脆。”确认宿傩手指还在手里，伏黑这才放心地伸展身体，缓解身上擦伤带来的疼痛，所幸在咒力的加持防护下，没有造成骨折之类的损伤。

“别带着手指倒头就睡啊，这样很危险的吧？”一抹黑色流光没入肩头的喵喵体内，缺失的两道尾巴迅速长出，蹭了蹭仆从耳边束起的茶发，傲娇地贴近愚昧无知的铲屎官。

“你怎么知道手指的事？”伏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不断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喵喵抖动着毛绒的小耳朵，好奇地寻找起哪儿来的响声。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先联系新田监督吧，让她应急封印一下，免得招引咒灵…”取出不小心设置成静音的手机，蔷薇这才发现数通未接来电，和短信轰炸全是新田发来的。

“要不让我吃掉吧？”突然间灵光乍现的虎杖，提议再试试那根肥皂味的宿傩手指，以满足自身异食癖的特殊爱好。

“又不是剩饭剩菜的。”蔷薇跟肩头的喵喵，主仆露出同款的鄙夷表情，仿佛看到了当街裸奔的変態。

“还不清楚你能收容几根，不过还是交给最有精神的你，强调一下尽量不要吃了…”顺手将宿傩手指递给虎杖，伏黑双手作碗捧起河水，洗漱口腔中粘黏的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