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个人坐在里面，显得有点局促。

天赐想站起来，却被人用力按到座位上。

戏台的乐曲声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

“准备战斗。”人面马身嗡嗡地说。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其他三个怪物一个接一个重复，最后一起直勾勾盯着天赐。天赐被盯着心里发毛。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怪物越说越急促，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犀利。他们的脑袋凑过来，天赐闻到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道。

“准备——战斗？”

“嗯！”三个怪物一起，冲天赐重重点头。

这是一句誓言？还是一句承诺？还是身份的认同方式？天赐摸不着头脑。

他想了想，回应了一句：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怪物们一起喊着，声音空前亢奋。

这是一群被蒙了心智的怪物，天赐觉得有道义要提醒他们。

“为什么，要战斗？”

在一波口号念完的间隙，他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眼前的阴霾似乎被瞬间一扫而空。

车厢安静下来。怪物们怔怔地望着他。

“为什么要战斗？”怪物们茫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们都有家人啊，不是吗？老爹？老娘？”天赐看看他们，他们也歪着头看看他。

有戏。

他继续启发道，“孩子？家人？嗯？”

“我们回家去，好不好？”看看怪物们似乎都在思考，天赐像哄三岁孩童一样，小声说道。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怪物们突然瞪着天赐，怒气冲冲，嘴里大吼大叫，声音越来越急迫，长枪的枪托重重向下砸去，车厢剧烈抖动起来，“嘎嘎嘎”响，似乎就要散架了。

天赐当机立断，跳下马车夺路狂奔。到处黑漆漆的，往哪里跑都一样。只要跑出去，离开这群怪物就行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跑，快跑！”

他听到身后怪物们惊叫连连，跟在他身后跑下来。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怪物们跟在他身后叫喊。

脚下藤蔓几次要把他绊倒，尖锐的树枝擦破他的皮肉，他全都顾不上，只是一个劲向前，向前。

不知道走了多远，后面怪物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他停了下来，抚着胸口，喘着粗气。

前面有一团黑影，蹲着。

天赐的心一紧，手中的宝剑抖了一抖，慢慢走上前去。

原来是一个老婆婆，手边放一个篮子，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野菜。她揪住一小撮野菜攥下来，放在篮子里。

“婆婆，我要离开森林，请问往哪边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