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炉内盛满了墨绿色的液体,在炉腔内翻涌着,沸腾着,鼓起一个又一个的气泡,发出的声音有点儿像煮开的开水声音。
同时,陆白齐还注意到炼丹炉的右侧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木桌,在潮湿的环境下已经变得破败不堪,甚至发出一阵腐臭的气味。
在木桌的上面,放着一只沾染着绿色液体的毛笔和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出于好奇,他顺势来到木桌跟前,目光落在了笔记本上面。
上面的字迹极其潦草凌乱,像是蠕动的蚯蚓,不仔细去看很难分辨出来,而且从中还能够看到恐惧的情绪。
是的,上面的字迹就好像是当事人在极度恐惧的情绪下写下来的,字里行间都流露出恐惧。
敞开的那两面纸张已经发黄,甚至还有些许潮湿,将上面的红色字迹染晕开来,只能依稀辨别上面的字迹。
“赞美至高无上的神明啊,秩序将被破坏,混乱会成为常态,请记住这是生存法则。”
这是什么怪谈吗?注视着字迹,陆白齐嘀咕了一声上面的内容。
也就是在这时,他的大脑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钢针一遍一遍地刺穿他的大脑,搅动着里面的脑浆和脑组织。
“啊……”陆白齐声音颤抖地低吼一声,身体轰然坍塌,双手痛苦地抱住脑袋,额头青筋暴起,眼白里布满血丝。
意识在痛苦中渐渐模糊,他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尽量让自己清醒起来,如果不是精神力提升大截,恐怕早就痛晕过去了。
在极致的精神对抗中,陆白齐努力地保持清醒,嘴唇颤抖着,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面孔开始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变形和扭曲,传来骨骼之间的摩擦声,脸皮也在一点一点地朝着撕裂的方向发展。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读了那一句话,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那也是污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股污染比我的精神力强太多了,根本支撑不下去,我要做些什么。
情急之下,陆白齐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释放戒律,毕竟上次他被污染侵蚀后就是靠着戒律压制的,如果没猜错的话,戒律应该就是用来压制污染的某种权柄。
他刚感应着体内的戒律,突然就愣住了,他感应不到戒律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消失了。
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睁眼,不知道怎么呼吸一样。
倏然间,他最后一丝防线倒塌,意识被随之而来的污染吞噬,在倒下之前,他看见了自己的手臂上长满了绿色的斑点,红色的淤血被挤压出皮肤。
我是谁?我在哪?
这个念头一浮现,便“轰”地在大脑里炸开,就如同病毒一样占据他的脑海。
在迷糊中,他好像窥探到了某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忘记了一切,那种高位格的压制迫使他臣服。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亮起,随即传来一阵来电铃声。
正是这道铃声,让陆白齐如梦初醒,像是触电似的,躯体一颤,脑海里的混乱和痛苦当即如潮水般退去,意识也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脱离,清醒过来。
“呼……”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手臂的绿斑也褪去了,只有还残留在上面的淤血告诉他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他刚刚差点就堕落了。
“好险,我还以为死定了。”陆白齐心说,同时心底也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欣喜。
明明只是过去了几秒,可却好像度过了几个世纪的煎熬。
靠,自从捡到圆盘开始,每一天几乎都过得惊心动魄的,我就不应该与这份因果结缘。
如果觉醒个系统什么的或许还挺好的,可是这个世界的超能力竟然是污染,用多了还会对人体有害,这还不如没有。
望着墨绿色的天花板发呆缓了一阵后,陆白齐才将注意力放在响起的来电铃声上,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行动之前竟然没有把手机关机,要是在潜进去的时候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接着,他怀着忧郁的心情拿出手机,一愣,发现来电人是习佑。
我的天,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干嘛,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想我死吗?
接通电话后,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陆白齐没好气说道,“你是不是有病,说好的悄咪咪行动呢?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是几个意思。”
习佑压低声音说,“别废话了,快过来,出大事了,你不在我旁边担心可能保不住你。”
说完,习佑在聊天软件里发来了一份位置共享。
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陆白齐心底一沉,有种不详的预感,决定把他刚才的遭遇先放着。
挂断电话后,他点开那个位置共享,习佑就距离他一百米左右。
站起身后,陆白齐看到了炼丹炉后面的大门。
他绕过炼丹炉径直走了过去,拧开门把手后,看到了外面蒙上一层昏黑的路道和闪烁着微弱橘黄色光芒的路灯。
右脚刚踏出大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到木桌旁边,将那本笔记合上带在身边。
接着,跨出大门后,沿着路道朝习佑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