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这几天承受着巨大压力,白嫩的肌肤挂着些许憔悴,眼神有些迷离,倒是为她姣美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娇弱的气质。
荆双感受到方海的目光,不知是火炉熏得炎热,还是被瞧得心生羞涩,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红晕,好似六月冒尖的荷花。
“大牛,双儿,留在村里只会越来越危险。还记得张远景张叔吗?你们去太平城找他。你爹和娘还有些事,不能和你们一起离开村子,等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去张叔家找你们。”
“爹,我不想走。”荆大牛晃了晃脑袋,一脸不情愿。
荆勇慈爱地摸了摸荆大牛的头,又心疼地望着荆双,双目微合,似乎下定了决心,面对方海,忽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再次恳请大人,护送我一双儿女!”
“爹!”
“爹……”
“荆叔……”
方海连忙起身,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跪在面前,年长他足足一辈的黝黑汉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实在难以拒绝。
让荆双和荆大牛留在村子里,受苦受难,他也于心不忍。多两个同伴,出门在外总归能互相照应一下。
“荆叔起来吧,我答应便是。”方海叹息一声,伸手扶起荆勇。
“爹,大人答应了,你快起来吧。”
荆双抹了抹眼泪,心疼地拉搀起父亲。
荆勇颤巍巍地起身,布满皱纹的脸挤出一个笑容:“多谢。”
他转身走到供奉香火的乌黑柜子前,开柜摸索了一阵,取出一个漆红的布袋,塞到方海怀中。
“大人,布袋里面是路上的干粮和盘缠,还有一封给我挚友张远景的书信。等大牛和双儿到了太平城里,请将书信转交给张远景,他必有一笔重谢。”
方海苦笑,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包裹。
这时,荆勇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方海的肩膀,忽然低下脑袋,用只有他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大人,这封书信,万万不可在路上打开。”
随后,他重新抬头,朝荆双和荆大牛挥了挥手,背过身去:“事不宜迟,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吧!越早走越安全,走累了再休息也不迟。”
荆双望向窗外,黑蒙蒙的一片:“可是,现在天色乌黑,都看不清路……而且,我们还没和娘道别。”
“听我的,走吧!”
荆双望着父亲的背影,张口想说什么,最终眼神还是黯淡下来,抿着嘴唇点点头。
三人强打精神,各自回房收拾行李。
方海回到屋内。
行囊不重,都是些不值钱的杂物。有画符用的黄纸、朱砂,一小撮香灰,几套干净的衣物,还有些碎银子。
最重要的符箓秘书、神符他都贴身保管。
经过王大勇这次持刀夜闯,他准备将装有符箓的布袋贴身携带,哪怕睡觉也要放在手边。
方海关好屋门,踏步走入漆黑一片的外界。
“我倒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究竟有多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