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选最好的吧,不差这几千块钱。”和尚一副财大气粗的口气,一年多下来,已经花了十多万,大部分都是和尚的财力支持着,和尚这好兄弟,一句怨言也没有。
“那我就下单了,这款地下二十米可以轻松搞定。”贱人一边点着手机一边道,“三四天可以送到,到时我们可以看看高科技的力量。”
“不要误导我们去挖古墓就阿弥陀佛了。”胸罩打趣道。
“走了,先用我们的11路车山上转转,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华叔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带头往另一头的松林里走。
松林里有的地方密不透风,松树,小灌木,干透的乱蓬蓬的杂草凑热闹似的挤在一起,有的地方却又一下豁然开朗,一两棵大树,枝繁叶茂,树底下光秃秃的只有一层薄薄的松针,看上去空旷了许多。饶是如此,身在这锅底一样的山中,抬头看见天,环视四周围成一圈的绿色屏障,不见一个人,听不到一点人声狗叫,偶尔的鸟叫不但没有增添一丝热闹,反倒使人空虚寂寞冷,阴森恐怖惨。幸亏华叔四个汉子结伴而行,且是早春,蛇蝎马蜂等毒物还在睡大觉,否则,个把人往这深山密林里钻,提心吊胆,步步惊心,不得神经衰弱才怪。
“快看那里是什么?”胸罩这个侦察兵还真不是盖的,看到杂草丛里有些异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华叔三人紧随而上。在一大堆一人多高的灌木杂草的掩映下,还能看到几段十几二十厘米高用山石黄土筑成的断墙,从墙的走势来看,依稀可以看出这里是几间房子,再看土石的颜色,也有好些年头了,估计最少有上百年。华叔他们自己村里也有那种百年老屋,墙脚经过风吹日晒,看起来和这几段断墙有点像。
“里面还有好多。”贱人惊呼道,指了指一棵大松树后面。
果然,里面小坡上,横七竖八高低错落着一大片残墙遗迹,目测有几十间房子的规模,地上还有一地打碎的碗片,大多数都是那种粗瓷碗碎片,有一个碗底居然刻了几个繁体字,大概是主人的姓名吧。华叔四人一下兴奋起来,从时间上看,这个地方莫不是驻扎过翼王石达开的兵马?比如埋宝藏,不得吃喝?这里做厨房给士兵们做饭?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埋个宝藏还不得快刀斩乱麻,趁着月黑风高,埋好了就撤,哪还建什么房子还打碎一地碗,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做路标,做记号?
会不会埋宝藏时被这里的住户撞见来个屠村再一把火烧了。这个可能不是没有,总不能妇人之仁,又挖出宝藏重新找个地方去埋吧?万一军情紧急,曾国藩的湘军杀到,片刻耽误不得,动作慢半拍,那就人财两空了。
华叔四人像几个半桶水的考古专家在这些墙基里扒拉着,期望能有点意外发现。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除了满地碎片,一无所获。
既然住过人,那肯定要用水,水井总有吧?大家往坡下斜沟方向找,嘿,还别说,在一圈绿油油的杂草下,隐藏着一口井——严格来说不能叫井,因为被土填满了,但圆形的井口被两块半圆的石头围成一个圈,瞎子也能看出这里曾经是口井,更不要说华叔他们了。
荒山,村庄,废墟,那人呢?看来回去得好好向老爹请教一番。四人又激动又有点气馁,激动的是总算找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气馁的是一个村庄消息,这似乎与宝藏关联性不大,难不成真的屠村了?
华叔从背上取下背包,拎出那一袋吃的,大家七手八脚地拿着矿泉水和面包,忙了大半天,一惊一乍的,还真有点饿了。
“咱们下午再在这附近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华叔咬了一大块干面包嚼着说道。
“我看,够呛!”贱人灌了一大口水,打着饱嗝道,“这个村庄的人脑袋都进水了,在这锅底半山腰建村庄,上面土匪一来,口子一收,再居高临下,往下一个冲锋,不得把男女老少杀个精光?我估摸着他们就是这么消失的。”
“兵灾匪祸瘟疫?都有可能吧?”华叔沉吟半晌,“天灾可能性不大,这里山清水秀,既不可能发大水,也不可能闹旱灾颗粒无收。唉,真是个谜,晚上问问老爹来。”
“管他什么原因,我们先慢慢找找再说,就怕我们问到的原因都是经过包装掩盖了的历史。”和尚一句话一下说出了一点哲学家的味道来,引得大家刮目相看,纷纷竖起大拇指。
吃完午餐,大家马不停蹄,在废墟上和废墟周围又仔细地搜索了一个下午,但直到太阳下山了,山林里阴暗下来,却是一件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找到,大家不敢停留,依依不舍地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