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保护天子是罪,服侍不好天子就不是罪了么?”武翊寰笑道,他想拉起身边女人的手,女人瑟缩一下,还是乖乖把手递给武翊寰,“霍婵,我们进屋里。”女人点了点头。
一进屋武靖就直奔主题:“安王,我的娘呢?”
“顾娘娘难产而亡,没人给你说过么?”武翊寰道。
“我是说...祥川安城的!”武靖不好直呼张惜翠的名字,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那不是你的母亲。”武翊寰忽然就面色一沉,不悦道,“你是皇子,他们只是些平民百姓,永远不是你的家人、你的母亲!他们见了你要磕头!”霍婵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武翊寰又温和起来,看着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感觉,“不如今日晌午就留在安王府上用膳吧?”
与此同时,武政和武元耀也在浮云楼上。这俩人一个是皇嫡子一个是皇长子,到这种说是酒楼还是青楼都行的地方都怕被认出来,不谋而合地坐在角落里低调了很多。可偏偏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来勾搭他们:“二位公子如何这般寂寞?”那女人二十三岁,美艳婀娜,乃京城名妓姜若柳。眼看二人不动于衷,姜若柳面不改色道:“男妓在三楼。”
“...”武元耀一口茶差点喷到武政脸上。武政反应平静得多:“谢谢姑娘,我们只是闲谈,不好男色。”就算他想嫖也不敢,万一让武扶乾听说了那可完蛋了。
“既然公子无意,那我也就不打扰了。”姜若柳轻佻地笑笑,双眼微眯,“希望公子不要反悔。”
当武靖吃完饭时,已经未时了。他要回宫上武课,武翊寰却拉着他转到一个无人的屋子里,轻声道:“阿靖乖,告诉皇叔——霍婵到底有没有和常有深私通。”
武靖一时没反应过来——刘贵当初在衙门上把这事抖了出来,可夜半私通,又只有刘贵一人见了,事情也被常有深立马压下去,武翊寰怎么会知道?武翊寰依旧笑咪咪地,眼神里却分明装着愠怒。
武靖在祥川时就听说过有个男人因为妻子不贞,把妻子活活逼死了。更何况武翊寰一个亲王,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当王八?霍婵看着已经足够虚弱了,武靖生怕武翊寰做出什么极端事来。
看着武靖不语,武翊寰也没着急:“只要阿靖实话实说,皇叔就带你去见张惜翠。”
这话一出来武靖心里就动摇了,对娘的思念战胜对一个陌生女人的怜悯轻而易举。虽然武靖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私通了,但看常有深的反应,十有八九确实发生了。他知道说没有武扶乾绝对不信:“是。”
拿捏一个六岁小孩对武翊寰来说再容易不过了。他遵守诺言让下人把张惜翠带来。母子团聚,相拥而泣。虽然张惜翠收养武靖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们不是母子,是君臣。可这么多年下来,又怎么会没一点感情?见了张惜翠,武靖一直的思念得到了安抚。
至于霍婵,他就没心思再为她担忧了。
过了不久他们就回宫了。李通和武靖去找武课教授报道。那教师八尺二寸长短身材,二十八岁,不悦地瞪了眼迟到的二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傅云终,字伯桑。”他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自称“小人”。
武靖暗暗叫苦——怎么他的老师都这么严肃。不过见了母亲,一直以来的执念也平了,不想这些,武靖精神集中了不少。傅云终的意思是先练练他的体力:“天子有令,我怎么教你都行。要是不听话,就围着皇宫跑一圈吧。”
武靖立马被吓住了——绕皇宫跑一圈可不是闹着玩的,联想到之前在宫殿里迷路跑得腿疼的经历,这句话成功逼着武靖一下午都言听计从。等日落西山,他腰酸背痛地路过万庆宫,看着腰板都不弯一下的林峥,心里有了一丝钦佩和怜悯。
武政二人此时也回宫了,打发走了武元耀,武政想去万庆宫,却被林峥以天子不适为由拦在门外——可武政很敏锐地察觉到宫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