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大概是想让宋厄然取胜的，可是没想到宋厄然喜欢你，甚至后来愿意为你抗下江晚流的攻击，所以她的计划出现了点变数，想借江晚流的手给我点教训。”林柯雅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之前还能够稍微预判棘刺的进攻路线，现在只能够被动抵挡了。

其实吕粼铃的想法很简单，她努力不让宋厄然接触游戏的黑暗面，自己帮她营造出尽可能和谐的氛围，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宋厄然。这时候主动“搞破坏”的林柯雅就显得有些“不识时务”了。

两个人不断配合着躲避攻击，同时破坏沿路的花苞。听着林柯雅的解释，秋观终于明白了别的参赛者为什么愿意以“结盟”为理由帮助自己。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善良，而是受了林柯雅的恩惠，借此还恩与自己。

只是秋观心底一直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这场闹剧的主角，他认为只要一开始林柯雅和他认认真真讲清楚，自己是不会拒绝的。这样子就不用之后那么费事了。

“喂，秋观，别发愣！”林柯雅飞起一脚挡下了秋观身后飞来的棘刺，顿时鲜血从小腿处飙出，光是看着就觉得生疼。

“柳节望那个家伙真没讲错，你还是纠结于自己的价值过低。”林柯雅忍着疼痛把刺从腿中拔出，“我告诉你，秋观！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命运是一张网，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条线，但凡少了一条都不能织成整个世界！所以别人愿意帮助你一把，把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你，所以我们愿意替你布下这个局，让你自己分析究竟该不该跟着我们一起行动，而不是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秋观！你听懂了吗！”林柯雅的吼声盖过了江晚流的狞笑声，秋观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他未曾想过小小的身躯能发出如此振聋发聩的声音，还是处于一个极度虚弱的身体状态。

五根利刺穿透了林柯雅的胸膛，血液顺着刺在林柯雅的身上流淌。

“所以我才说你变弱了阿，林柯雅。明明就剩一口气了还要关心别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又那么大声。”江晚流站在林柯雅身后幽幽地说，听不出来是真心的还是反话。

秋观看着眼前的画面，他平生第一次觉得眼睛有种无法言说的酸痛感。金黄色的大海波涛汹涌，与之前不同，这次有同样金色的光芒刺破了茫茫海雾。是月光，是无比皎洁的月光。

“我说过了，她的命是我的，你没资格动她。”秋观面无表情，语气冰冷，慢慢地举起手中的“断剑”涡，一剑命中江晚流的颈部。树根般的头发砸在地上，悬在顶上的是一个面如枯木的人头，带有苍白且诡异的笑容。

那一刻江晚流看着林柯雅是迟疑的，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秋观捕捉到了这个机会。昨天也有个同样的机会，不过当时江晚流没把握住。

秋观看着江晚流的尸体，那些盔甲一样的枝干是长在血肉之上的，无法想象这种能力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才能成功。当然，秋观现在对此不感一点兴趣。

大厅内所有的荆棘条迅速枯萎，而藤蔓则一根根接连掉落地面。

“恭喜你......秋观，这下......就是你的......胜利了。”林柯雅吐出的血比说出的话还要多，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眼中倒映的只有一个挂着两行清泪的脸。

本来林柯雅是打算把自己的整个计划告诉秋观的，不光是游戏内，还有对抗大灾变的“月之魔女”计划。现在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林柯雅还没有给自己保命的能力，中了致命伤只有等死的份。

她有些后悔这几天没能多和秋观聊聊天，如果自己没去布局的话，结局一定会比这个场面要好上一些。但是秋观必须要迈过这个坎，林柯雅不能帮他，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步。

秋观知道自己这几天哭的次数太多了，比他近十几年来哭的还要多，可他还是哭了。或许秋观是那种泪失禁体制的人，或许是棋盘的特性导致秋观过度流泪来调节虚体，或许二者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