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万里，何处英雄不杀人?”

费力念完诗的李继双眼发黑己欲晕倒，只见程咬金愣了好久，才张开嘴巴对李仲道：“这首诗是你写的？”程咬金听李继念完这首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瞪大眼睛，凝视着李继，许久才缓过神来。

“好诗啊！好一个‘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程咬金喃喃自语道，“李仲啊李仲，你这首诗真是道出了男儿的豪情壮志！”

他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李继的肩膀，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我程咬金活了这么久，还从未听过如此豪迈的诗篇！你这小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程咬金接着说道，“我看你不仅有勇，还有谋，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李继听了程咬金的夸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努力撑起身子，虚弱地笑了笑。

“程将军过奖了，这只是我一时兴起所作，不足挂齿。”李继说道。

“什么不足挂齿！”程咬金大手一挥，“你这首诗，足以让天下男儿为之振奋！我程咬金今日能听到这样的好诗，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说完，程咬金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中回荡，仿佛也在为李继的诗喝彩。

但是好景不长，计上心头的程咬金打起了这首诗的主意。

“李仲啊！你说你程伯伯待你如何？才见你就惊为天人，夸你是国之栋梁，带你见陛下，面朝臣，杜如晦那老小子欺负你时我还帮你说话了。”

迷迷糊糊地李继问到：“有吗？我怎么记得你在一旁幸灾乐祸来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只见程咬金双手搭在李继的肩膀上，面笑皮不笑的看着李继说：

“这首诗本来就是老夫写的，你想一下你个小鬼杀过人吗，就敢说出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这样的话？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没事我老程脸皮厚，没杀九百万也杀了一万了，四舍五入之下不就是九百万吗，你说这是不是老夫这种人才能写的出来的，再说我老程颇有诗名，这长安城中谁不知，谁不晓？”说着用满怀杀意的眼神看着李继，仿佛再说，我劝你小子识趣一点，不要让老夫动手动脚，使你失了面子可不好了。

看戏的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十分奇怪，程处默、程处弼兄弟跟着起哄，忙说：“爹，你可以把这诗再吟唱一遍嘛！孩儿想听。”说着还挤眉弄眼看着母亲崔氏。

崔氏不忍欺负李继，也想将这好事给老程家，毕竟可以提高老程家的名声。但不能平白无故拿去，得罪李继。最好拿些好处来安抚李继。这诗说不定能流传后世，要是作者是自己也会舍不得。然后目露期望的看向李继，希望他能同意。

程处亮站了出来，满脸诚恳地说道：“李兄，我程家绝非薄情寡义之辈，此诗确实颇得我爹的心意，如有要求请尽管提及，我程家定会全力去办......”他边说边深深地鞠了一躬，想要表达自己的诚意。

然而，还没等程处亮鞠躬完，只见程咬金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程处亮滚落到门外的石阶上，狼狈不堪。

只听到程咬金满含愤怒的声音响起：“我程家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是拿大势压迫他人的宵小之家！老三，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真是气煞我也！！！”他的脸上充满了怒色，似乎对程处亮的行为感到十分失望和愤怒。

说着，程咬金还准备继续去打程处亮，却被缓过神来的众人牢牢拦住。他们纷纷劝说道：“程将军，息怒啊！处亮他也是一时冲动，您就别再责怪他了。”

程咬金听了众人的劝说，这才停下了手。他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程处亮一眼，然后转身坐了下来。

虽然程咬金的行为有些无赖，但他的内心却十分重视信誉。在他看来，做人就应该光明磊落，不能因为自己的权势而去欺压别人。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也能明白这个道理，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宴席高聚低散，李继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说什么，随着崔氏的安排在程家入睡。

一夜无话，唯余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