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的。”

“真的对不起。”

“王凯，抬下你的左腿。”

王凯的左腿没有反应。

“抬下你的右腿。”

“抬不了，抬不了。”躺在病床上的王凯瞬间落下泪来，巨大的疼痛都没有让这散发朝气的男生落泪，这可能一辈子瘫痪的恐惧，让王凯，再也忍不住的哭了。

“他现在全身上下，除了脑袋能转，其他的都不能动，现在，你先签字，我们马上开始手术，缴费的事不急了。好吧。”医生语气很急，将告知书递给男子。

男子看也没看内容，直接在上面签字。

“好，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的。”医生确认了下告知书，赶紧将王凯推进了手术室。

随着急救灯的亮起，男子呼吸也开始急促，生怕刚才跟孩子的一面，是最后一面。

赶紧去缴费窗口缴费，回到抢救室门口坐下祈祷。

“先生，你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看着男子难受的样子，陈小文开口安慰。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原本还算平静的男子，失声痛哭起来。

“好好在学校读书，怎么就跳楼了呢。”

陈小文不知道该说啥，只是这么个大男人哭起来，让人好心疼。

比看见女人哭还心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现在男子的心，已经被儿子给牢牢的拽着了，

陈小文相信，只要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摇一下头，男子就会崩溃，指不定连他也要进手术室抢救一下。

“你别急。你孩子肯定会没事的。我看孩子长得一表人才，学习成绩怎么样。”

男子摸摸手里扁了一大块的黑袋子，双眼无神，但依旧回复陈小文的问题。

“我孩子他，学习很好，我们本来是乡下的，孩子学习好，在乡学校回回都是第一。中考，乡第一。被录取到这大城市里来。孩子他妈不放心，让我陪着孩子来这里，陪读。每天下班，就去买点好吃的给下晚自习的孩子送去。每次他都会跟我说在学校日考，考了多少分，问问在乡下的弟弟，学习有没有进步。”

“你有两个娃？”陈小文抓住这一点突然问道，就好像刺到了他心里深处的疮疤。

“对。”男子的眼神依旧无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一些“生了两个，弟弟小一岁。”

“那个时候，还有计划生育吧。”陈小文大概算了算时间，猜测男子当时生两个孩子，应该面临着大额的超生罚款。

“对，第二个，罚了我十万多呢。家里菜都买不起了，不过都熬过来了。”

“你就没想过放弃一个吗。你都有一个儿子了。”陈小文脑子里浮现出不太愉快的记忆，也不管此时怎么就把话题引导到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但就是想要问出这一句。